他仰脖子灌了一口,酒順著白胡子往下滴。
“你他娘的放屁!”
老頭把酒瓶砸在墓碑上,陶片濺到我褲腿上:
“要換成我活著,直接拿刺刀把那些小王八蛋都剮了!轟幾炮算個逑!”
我愣了兩秒,煙灰掉手背上。
老頭伸手拍我后腦勺,力道大得差點把我拍進(jìn)墳里。
“慫樣!當(dāng)年打平安縣城,老子換老婆都舍得!誰敢惹我?轟他娘的就完了!”
他又站起來踢了踢墓碑:
“趕緊滾蛋!別跟娘們似的哭哭啼啼!”
說完他轉(zhuǎn)身就走。
我揉著眼睛站起來,墓碑前多了半瓶地瓜燒。
下山路上手機(jī)震個不停。
王氏集團(tuán)倒了,王振海父子涉嫌七項重罪,判了無期。
陳薇薇也被判了重刑。
我把手機(jī)塞回褲兜。
開著我那輛破金杯,油門踩到底沖下山,風(fēng)吹得眼淚亂飛。
路過四方街時,十輛瑪莎拉蒂的殘骸還在冒煙。
幾個工人正把碎鐵渣掃進(jìn)垃圾車,有個小孩撿到半塊車標(biāo),被他媽一巴掌扇哭了。
我搖下車窗喊:
“師傅,那堆廢鐵能賣不少錢吧?”
掃地的抬頭憤憤不平:
“哪有??!廢鐵回收站開價三百一噸!純垃圾!”
他腳邊躺著王不悔的鱷魚皮帶,金屬扣上還沾著血。
金杯車開到軍區(qū)大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