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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    黑巖小說>神武天下之睚眥 > 第2章 人之悲苦(第4頁)

            第2章 人之悲苦(第4頁)

            耳邊是儀器規(guī)律的“滴滴”聲,像秒針在心臟上敲;

            鼻子里灌滿了消毒水的味道,清冽得刺人;

            全身被各種管子纏著,透明的輸液管里,藥液一滴滴往下墜,紅的、黃的、透明的,像在給他的生命續(xù)接零碎的線。

            他的臉白得像宣紙,連唇線都褪成了淺粉,只有眼皮偶爾會極輕微地顫動。

            那顫動很輕,像蝴蝶停在花瓣上扇了下翅膀,卻讓守在監(jiān)控屏前的護(hù)士每次都忍不住湊近看——那是生命在掙扎的信號,微弱,卻執(zhí)拗。

            胡晨澤醫(yī)生的白大褂袖口沾了點(diǎn)碘伏的黃漬,他盯著屏幕上跳動的曲線,指尖在病歷本上頓了頓。

            二十天里,這條曲線好幾次都快拉成直線,每一次都像在他心上碾過輛卡車。

            直到此刻,那曲線終于變得平穩(wěn),像被熨過的綢帶,規(guī)律地起伏著。

            他長長地呼了口氣,胸口的緊繃感散了大半,抬手揉了揉眉心,對旁邊的護(hù)士說:“穩(wěn)定了,轉(zhuǎn)普通病房吧?!甭曇衾飵е疽购蟮纳硢?,尾音卻悄悄翹了下,藏著點(diǎn)如釋重負(fù)的暖意。

            普通病房的墻是淡藍(lán)色的,比

            icu多了點(diǎn)人氣。

            陽光透過百葉窗,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道豎紋,像琴鍵。

            可溫羽凡還是沒醒,又躺了三天。

            第三天下午,陽光正好斜斜地照在他手背上,那點(diǎn)暖意像根細(xì)針,輕輕扎破了他意識里的濃霧。

            他的眼皮動了動,先是掀開條縫,漏出點(diǎn)渾濁的光,隨即又閉上,像是被光線刺到。

            再睜開時(shí),那雙曾經(jīng)亮得像浸在水里的黑葡萄的眼睛,此刻蒙著層白翳,慢吞吞地掃過天花板,掃過墻上的日歷,掃過床邊掛著的輸液袋。

            “醒了!羽凡醒了!”

            一聲喊像顆石子投進(jìn)平靜的水,打破了病房的靜。

            楊誠實(shí)原本正趴在床邊打盹,聽到動靜猛地彈起來,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響。

            他幾步?jīng)_到床邊,粗糲的手掌在褲子上蹭了蹭,想碰又不敢碰,只能彎著腰,鼻尖幾乎要碰到溫羽凡的臉。

            “羽凡?感覺咋樣?頭疼不?嗓子干不干?要不要喝水?”他的聲音發(fā)顫,一連串的問題像蹦豆子,眼里的紅血絲混著亮閃閃的光,是熬了不知多少夜的模樣。

            溫羽凡看著他,嘴唇動了動。

            他想說話,可喉嚨像被砂紙磨過,又干又疼,費(fèi)了全身的勁,也只擠出個(gè)微弱的“啊……”。那聲音輕得像嘆息,氣若游絲,連他自己都聽不清。

            他的眼神里爬滿了疑惑,像個(gè)迷路的孩子。

            為什么自己會在這里?

            身上的管子是啥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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