崇平帝擺了擺手,道:“朕平日有些嬌縱咸寧,不過朕知道咸寧是個好孩子,你們之間的事兒,朕呢,也不好說什么,你以后要好好待她才是?!?/p>
賈珩聞言,故作驚訝說道:“圣上這是同意了?”
崇平帝淡淡一笑,說道:“朕雖然同意,但咸寧畢竟是朕的女兒,也不可能給你做妾,能不能讓朕讓咸寧賜婚給你,還要看你的本事,能否堵得住身后滿朝文武的悠悠之口,天下人的指指點點。”
賈珩:“……”
崇平帝目光盯著少年,問道:“怎么,有些畏難了?”
賈珩搖了搖頭,言辭鏗鏘說道:“臣何嘗有畏?待臣為圣上蕩平東虜,開萬世太平,彼時,天下非議之音,自會滌蕩一空?!?/p>
“好,少年郎,有志氣!”崇平帝目露激賞,贊了一句,旋即又道:“咸寧她年歲不小了,你也別讓她等太久了?!?/p>
賈珩拱手道:“微臣明白?!?/p>
崇平帝說完這些,也不多言,沿著石階向著大明宮而來,看向大明宮偏殿,步伐微頓,指著偏殿內(nèi)書房方向,道:“朕記得去年,就是在內(nèi)書房,因三國話本,晉陽將你引薦給朕,不想當(dāng)初侃侃而談,驚才絕艷的少年,如今已是我大漢的永寧伯,為朕倚為臂膀,將來更要成為朕的女婿,許是冥冥之中,自有定數(shù)罷?!?/p>
賈珩面色微頓,以低沉的聲音說道:“如非圣上簡拔,微臣還在柳條胡同郁郁而不得志,微臣能有今日,是圣上一手栽培,教導(dǎo)愛護(hù),圣上于微臣,恩同再造。”
崇平帝看了一眼的少年,輕聲說道:“朕不是說這些,是想著你昔日所言,東虜之事可謀可圖,如今整軍經(jīng)武而畢,真的如《平虜策》所言,需十五年才能徹底掃平東虜嗎?”
賈珩沉吟片刻,朗聲道:“圣上放心,臣當(dāng)日所言十五年克虜,是因為料敵從寬,不可秉速勝之心,否則心浮氣躁,多致敗績,如時機(jī)合適,臣也不會蹉跎歲月,至于與虜對敵,謀求勝局,更不會等十五年,只是圣上不可太心切,兵事急不得?!?/p>
崇平帝品著賈珩所言,點了點頭道:“子鈺,你我君臣能否為大漢開萬世太平,系在東虜一戰(zhàn)!你要實心用事,籌劃方略,爭取早點兒打個打勝仗來,朕讀前宋之史,神宗變法,任用王韶收復(fù)河湟,何等意氣風(fēng)發(fā)?及至討伐西夏,一戰(zhàn)而付之東流,自此一蹶不振,郁郁而終,朕每思至此,只覺心頭重若千鈞,兵者,國之大事,死生之地,不可不察啊。”
賈珩道:“圣上放心,臣定當(dāng)竭盡才智,為圣上謀定勝局?!?/p>
崇平帝目光定定看向少年,輕輕拍了拍賈珩的肩頭,說道:“如遇東虜戰(zhàn)事,朕不會掣你的肘,也不會催你進(jìn)兵,但朕想與你說……”
說到此處,這位中年帝王面色變幻了下,似乎頓了下,感慨道:“你我君臣、翁婿之榮辱,大漢社稷之安危,系在對虜戰(zhàn)事勝負(fù)之間,子鈺,朕與你共勉之?!?/p>
賈珩心頭微震,看向崇平帝,拱手一禮道:“圣上放心,臣縱粉身碎骨,馬革裹尸,也要為陛下力挽北疆之頹勢,奠定太平之基業(yè)?!?/p>
他發(fā)現(xiàn)自領(lǐng)京營大軍在中原火速平亂以后,眼前這位天子的心底就藏著一股難以言說的期待,或者說對他在北疆功業(yè)的寄托。
一場對虜戰(zhàn)事的大勝,正是這位天子心頭最深的渴望,一掃即位以來北疆失利、被動挨打的局面。
崇平帝顯然是一個很善于收斂自己情緒的人,沒有一會兒,就面色如常,轉(zhuǎn)頭看向已在宮門口現(xiàn)出身影的群臣,道:“不說了,諸位大臣也該跟上了,一會兒熙和宮準(zhǔn)備了晚膳以及歌舞,隨朕過去吧?!?/p>
賈珩點了點頭,也不再說什么,亦步亦趨地隨著崇平帝向著熙和宮而去。
榮國府,榮慶堂
因為賈政一大早兒,已隨著工部的官吏前往了城門樓去迎接賈珩,大府中現(xiàn)在只有一些女眷,還有寶玉。
賈母認(rèn)真聽完嬤嬤的稟告,笑道:“珩哥兒已經(jīng)回來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