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瀟瞥了一眼賈珩,也不多言,隨著賈珩來到后堂,兩人坐將下來,陷入短暫沉默。
“怎么想著留剛才的小丫鬟?”賈珩拿起茶壺、茶盅,倒了兩杯茶,輕聲問道。
陳瀟接過賈珩遞來的茶盅,道了一聲謝,道:“貧苦之女,身世可憐,我瞧著也不像別有用心的?!?/p>
賈珩輕笑了一下,道:“有些時候也不能看表面,女人天生都會騙人,她們會裝作楚楚可憐的模樣,只是為了騙取你的信任,按說你流落江湖,見得多了,不該如此心軟才是?!?/p>
陳瀟轉(zhuǎn)眸面色古怪看向那少年,輕聲道:“說的你被騙了許多次一樣?!?/p>
賈珩看向清顏玉音,曲眉豐頰的少女,問道:“你當(dāng)初在府里做廚娘,不就在騙我?”
陳瀟捏著茶盅,輕輕抿了一口,也不言語。
賈珩啜了一口茶,道:“好了,不說你的丑事了。”
陳瀟嗔怒地看了賈珩一眼,抬眸問道:“這些人,你打算怎么處置?”
賈珩目光看向庭院中的夜色,道:“先拷問看看能不能拔出蘿卜帶出泥,牽連著幾個,但我覺得從這條線索只能馬家送進(jìn)去,其他人也不好動,還是要回到劉盛藻這條線上,如今只是一個突破口。”
他自然是希望馬顯俊如落網(wǎng)的吳簽一樣,為了爭取立功減刑,開始瘋狂攀咬,但這種家主式的人物,更可能的選項(xiàng)是為了保全他人,守口如瓶。
陳瀟清麗玉顏上現(xiàn)出思索,輕聲說道:“我覺得也是這樣,才讓你留下那個南菱,其實(shí),她如果是汪壽祺的眼線倒還好,你正好得了借口,還有那個顧若清,如你能收攏下來,說不得也能幫著你套取劉盛藻的情報,不過這女人如你所言,看著心機(jī)深沉,像是個會騙人的?!?/p>
賈珩沉吟片刻,道:“美人計太慢了,而且劉盛藻也沒有那么蠢,今天是趕巧兒了,如果知道我也在浣花樓,他喝了多少酒都不會來的,況且,以權(quán)勢威逼女人屈身色誘劉盛藻,太過下作?!?/p>
再是派遣暗間,他還是有一個底線,不用色誘之計。
陳瀟輕聲道:“你也不是那么卑鄙無恥?!?/p>
還是有一些底線的,但與楚王妃還有那個好像是北靜王妃廝混,的確又有些難言君子。
賈珩轉(zhuǎn)眸看向陳瀟,道:“不然,你以為你落在我手中,還能安然無恙?”
陳瀟冷笑一聲,說道:“先……后殺,好像是你當(dāng)初說的話?怎么你還想試過?!?/p>
初見之時,賈珩的確說了很多如今看來,有些輕浮無端的話,但其實(shí)并無旁意。
賈珩端起茶盅,抿了一口,打量了一眼陳瀟,少女面容不施粉黛,一身素錦長袍的男裝比之女裝更見英氣和俊美,道:“嚇唬人的話,如何能當(dāng)真?再說,你現(xiàn)在不是好好的,我對你的好,你是一句沒記著,壞的,你倒是記得清?!?/p>
陳瀟一時默然,好的時候,她也記著,只是不多,先前那一聲情急之下的“瀟瀟小心”應(yīng)該是脫口而出?壓下心頭的異樣。
“如先前欺騙圖山一樣?”
這么一說,眼前之人也如師姐一般善于玩弄人心。
賈珩放下茶盅,不欲深談道:“差不多吧,你今天怎么了?有話直說,繞著圈子做什么?”
陳瀟端起一旁的茶盅,輕輕抿了一口,面現(xiàn)思索,說道:“沒什么,就是隨便問問?!?/p>
只是試著了解一下這個堂弟,雖是太子遺嗣,但這段時間的接觸,品行似有一二可取之處,只是于女色一道,過于沉湎。
低情商的話,褲腰帶有些松,爛褲襠。
那天怎么與楚王妃還有北靜王妃那般亂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