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天,我娘在席上和人吵起來又動了手,我就說了她兩句。她每次都這樣,從來不肯壓一壓自己的脾氣,也不想想我因?yàn)樗谄偶业娜兆佑卸嚯y熬!”
三人誰也沒有接她的話,臉色卻不約而同冷了下來。
賴潤娘自小頂著賴大的嫌棄長大,早已學(xué)會了看人眼色,察覺到三人的不喜,不再說陋寡婦的不是,繼續(xù)說起那天的事。
“我娘早早離席,夫君發(fā)現(xiàn)后臉色特別難看,直接攆了過去。我覺得奇怪就偷偷跟著,然后發(fā)現(xiàn)我阿耶一直藏在村口。我看到……”
“看到什么?”沈鈞行見她停下,厲聲喝問,“賴潤娘,這是你唯一的機(jī)會,本侯沒有時間和你在這浪費(fèi)?!?/p>
賴潤娘再不敢猶豫,急忙說道:“看到他們抓了我娘。我跟著他們,看到他們把人送到城門外,就有人把我娘接走了,只留下一雙鞋?!?/p>
溫清寧突然插嘴問道:“接走陋嬸子的人長什么樣子?”
“是個和我阿耶年紀(jì)差不多大的男人,趕著馬車,長得很普通,乍一看和這位貴人有些像,但不是長相,是那種給人的感覺。對了,他手背上有一道疤,還少了兩根手指?!辟嚌櫮锾鹱笫郑噶酥缸约旱男≈负蜔o名指,“沒有這兩根手指。”
和沈鈞行給人的感覺有些像?
在軍中待過?
溫清寧和沈鈞行對視一眼,有些驚訝。
如果是行伍出身,又做著這種事,那應(yīng)該是誰的親兵。
還有一點(diǎn),賴潤娘說的和郭下林說的不是一個人。
溫清寧記下這一點(diǎn),再次說道:“你看的這么清楚,想來當(dāng)時應(yīng)該就在現(xiàn)場,后面如何了?!?/p>
賴潤娘表情變得慌亂,帶著哭腔說道:“我當(dāng)時完全慌了神,也不知道該怎么辦,只能聽夫君他們安排。夫君讓我第二日偷偷進(jìn)城拿了我阿娘一身衣服,待接到人后給把衣服給她換上。
“當(dāng)時天還沒有徹底黑下來,他們只能帶人躲在外面,就讓我先帶著鞋回家。”
“你帶著鞋去村正家做什么?”溫清寧又問。
問完,看到賴潤娘又一次沒了聲音,她重重地呼出一濁氣,“可是想去詢問李立身官府對懷有身孕的罪婦有沒有減刑或輕判,對嗎?”
賴潤娘遲疑著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。
溫清寧皺眉:“你去村長家沒想到會撞見歪嘴,離開后又怕他壞事,遂偷偷尾隨,然后看到帶著陋寡婦尸身的賴大和李立田與歪嘴相遇?!?/p>
賴潤娘再次點(diǎn)頭:“歪嘴走一半就倒在雪堆上睡著了,我當(dāng)時藏在歪嘴睡倒的雪包后面,聽到他們說怕走下去再碰到人,干脆把我娘弄成是凍死的算了……他們把人扔下后,我偷偷拍醒了歪嘴叔?!?/p>
沈鈞行眼神凌厲地盯著她:“為什么拍醒他,一起凍死不是更安全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