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已跟蹤這“野兒子”整整七日。
這七日里,“野兒子”有三日白天在賭坊中大賭特賭,夜晚便流連青樓尋歡作樂。
有兩日是從早到晚、通宵達(dá)旦的豪賭,直至昏天暗地、神志不清。
還有一日,竟是跟著一群游手好閑的大小混混,手持棍棒冒充高門豪奴,招搖過市,向沿街小販強(qiáng)收所謂“保護(hù)費(fèi)”。
唯獨剩下那一天,“野兒子”像是生怕自己猝死一般,縮在那座舊宅中閉門不出,養(yǎng)精蓄銳。
這日子過的……
狗看了都搖頭。
然而,像他這樣不是賭得神志不清、就是喝得天旋地轉(zhuǎn)的賭徒酒鬼,就算某天不小心出了什么“意外”,也是再理所當(dāng)然不過的事了。
某種程度上,也算是方便了他行事。
于是,裴臨允自認(rèn)為隱秘地配了一副迷藥,趁一個月黑風(fēng)高之夜,悄無聲息地蹲守在那“野兒子”回家必經(jīng)的小橋上。他計劃先以迷藥將人弄暈,再將其推落橋下,偽裝成醉酒失足、跌落冰面后昏迷,最終活活凍死的假象。
不得不說,這個計劃,想得倒是挺美的。
至于施展起來……
一股凜冽的寒風(fēng)驟然襲來,猛地卷起了裴臨允頭上的帷帽,啪嗒一聲掉落在地。
他下意識伸手想去抓帽,卻忘了自己剛拆開還來不及撒出的迷藥粉包。
下一刻,他便將那藥粉吸了進(jìn)去。
昏迷之前,裴臨允與逐漸走近的“野兒子”四目相對,大眼瞪小眼。
隨即倒地,不省人事。
拾翠負(fù)責(zé)盯著裴臨允,霜序則在暗中尾隨那“野兒子”。
此刻二人對視一眼,不約而同地輕嘆一聲。
這般場面……實在是出乎意料。
“這叫什么事兒?。 笔按鋼狭藫项^發(fā),覺得既好笑又無奈。
原來,人和人的“出師未捷身先死”,還真是不一樣。
“霜序,怎么辦???”拾翠邊說邊用胳膊肘輕輕碰了碰霜序,語氣里帶著求助的意味。
霜序抿了抿唇,道:“還能怎么辦?終究是殊途同歸。你不是說過,裴四公子配的迷藥,效果只有兩刻鐘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