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164章 櫻花信箋的重量（第2頁）

我喉嚨發(fā)緊，又抽下一封。

林溪同學今天穿了鵝黃色裙子，真可愛。我在走廊多站了三分鐘，才走。

再一封：

她數學卷子被撕了，在哭嗎？我想遞紙巾，可她低頭太快，我沒敢動。

我一封封翻，手指開始抖。

有我生病請假那天，他寫：“她沒來，教室安靜得不像話?！?/p>

有我第一次在班級發(fā)言，他記：“聲音很小，但她說完了，沒人笑她?！?/p>

還有我被蘇倩倩在食堂當眾刁難那次，他寫：“我想過去，可她抬頭看了我一眼，搖了搖頭。她不需要我出頭，但她需要我在。”

我停下，抬頭看他，“這些……你每天都寫？”

“七年。”他聲音很輕，“除了你不知道我在看的時候?！?/p>

我忽然想起什么，低頭翻回最新那封信的夾層。指尖觸到一張硬紙，抽出來——

是那張被揉皺的高一英語成績單。

背面有字，不是印刷體，是手寫：

“下次月考，我們坐同桌吧?！?/p>

筆跡和信箋上的一模一樣，卻比考試當天工整許多，像是后來補的。

我盯著那行字，心跳像被什么攥住。

“這是……你后來寫的？”

他點頭，“你被收走卷子那天，我寫了這張紙條?？赡阕叩锰欤覜]追上?！?/p>

我記起來了。那天我抱著書沖出教室，眼眶發(fā)熱，誰也沒看。原來他在后面，手里攥著一張我沒收到的紙條。

“你為什么不早點給我？”

“怕你拒絕。”他看著我，“也怕你收了，卻只是出于禮貌?！?/p>

我低頭，拇指慢慢摩挲那行字的筆畫。紙很舊，邊緣發(fā)毛，但他保存得很好，連折痕都對得整齊。

“你寫了七年?！蔽衣曇魡×耍翱晌摇B你好不好都不曾問過?！?/p>

他沒接話，只是伸手，輕輕拂去我肩上的灰。動作熟稔，像做過千百次。

我忽然彎腰，從信堆里抽出一封早年的信。日期是高二冬天。

她今天在操場上喂貓，手凍得通紅。我站在遠處，想把手套給她，可她不會明白為什么我突然出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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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抬頭，“那天……你其實看見我了？”

“每天都看見。”他說，“只是你從不抬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