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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下來幾天,季凜的生活如同上了發(fā)條的鐘擺,在工地和出租屋之間兩點一線地重復。
手掌的傷口在汗水和灰塵的反復侵襲下,愈合得有些緩慢,但他早已習慣這種小傷小痛。
每天騎車回家,經(jīng)過那個熟悉的路口時,他總會不自覺地放緩車速。
目光掃過那片曾讓他摔倒、也讓他撞倒言嶼的濕滑地面,心里會泛起一絲難以言喻的悸動。
那個穿著淺色外套、撐著黑傘、聲音溫和干凈的模糊身影,總會不合時宜地闖入腦海,清晰得仿佛就在昨天。
他搖搖頭,試圖驅(qū)散這莫名的思緒,用力蹬車,加速離開。
周日,是難得的休息日。
天空放晴,陽光和煦。
季凜起得比平日晚些,仔細清洗了積攢了一周的灰塵和疲憊。
他換上了一件干凈的純灰色t恤和一條深色運動褲,雖然款式簡單,但將他挺拔的身形勾勒得很好。
臨出門前,他猶豫了一下,從抽屜里拿出了一個嶄新的深藍色口罩,戴在了臉上,遮住了那道引人注目的疤痕。
鏡子里,只露出一雙沉靜的眼睛和線條利落的眉眼,看上去就是個清俊的年輕人。
他去了附近的超市,用省下來的錢買了幾大包糖果、一些便宜的圖畫本和彩筆,然后騎著車,朝著城郊的Sunshine福利院方向而去。
這條路他走了很多年,熟悉得閉著眼都能找到。
福利院的孩子們遠遠看到他熟悉的身影,便歡呼著涌了上來。
“季凜哥哥!”
“哥哥你來啦!”
孩子們并不怕他,反而格外喜歡這個沉默卻溫柔的大哥哥。
他們簇擁著他,小手爭先恐后地去拉他那只沒受傷的手,或是拽他的衣角。
季凜那雙總是帶著幾分沉郁的眼睛里,此刻漾開了真切的笑意,彎成了好看的弧度。
他蹲下身,將帶來的禮物分發(fā)給孩子們,聽著他們?nèi)杠S的歡呼聲,感覺一周的疲憊都被洗滌干凈。
他陪著孩子們在院子里玩游戲,耐心地幫小女孩扎歪掉的辮子,用那雙砌墻搬磚的大手,小心翼翼地幫小男孩組裝復雜的玩具模型。
陽光灑在他身上,鍍上一層溫暖的光暈,此刻的他,身上只有一種純粹的溫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