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113章 創(chuàng)可貼品牌的選擇困局（第2頁）

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臂，眼神空得像在看別人的身體。然后他說：“每次我醒來……口袋里都會有一盒新的?！?/p>

聲音啞得厲害，每一個字都像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。

“不記得是誰放的，也不記得為什么。但只要開始流血，它們就會出現(xiàn)。”

我慢慢坐到他對面的地板上，離他不遠不近。心跳撞著肋骨，但我強迫自己穩(wěn)住呼吸。

“你是說……這不是第一次？”我問。

他閉了閉眼。“有一次……我記得一點點。黑暗里有人說話，說‘第七次重啟失敗’……然后我就醒了，在醫(yī)院?！?/p>

我指尖一顫。

醫(yī)院。急診室。神經(jīng)外科。

腕帶上寫著的時間，正好是十月五日晚九點十七分。

而我在二十分鐘后撞上了那輛車。

所以在他遇見我之前，他已經(jīng)“醒”過六次？

每一次，都有人給他貼上不同的創(chuàng)可貼？

我忽然明白這些品牌差異意味著什么——不是隨意更換，是標(biāo)記。是記錄。像實驗日志里的編號。

我伸手去碰他左臂上那塊泛紅最嚴(yán)重的貼紙，想替他換掉。他沒躲，只是身體微微一震。

“疼嗎？”我輕聲問。

他搖頭，卻又忽然開口：“有一次……我發(fā)現(xiàn)自己躺在地下車庫，手里攥著一張紙條，寫著‘別相信穿黑風(fēng)衣的女人’?？晌疫B她長什么樣都想不起來?！?/p>

我動作停住。

“還有一次，我在陌生的公寓醒來，冰箱上有便簽，寫著‘今天是第三天，你還沒想起來，他們可能快發(fā)現(xiàn)了’?！彼嘈α艘幌拢拔也恢馈麄儭钦l，也不知道‘發(fā)現(xiàn)’什么。但我逃了出來，走到街上，隨便攔了輛車……再睜眼，就在你家門口了?！?/p>

我終于懂了。

他不是偶然出現(xiàn)在我路上的。

他是逃出來的。

一次次地醒，一次次地忘，一次次被人重新放進某個計劃里，然后又一次次掙脫。

而這次，他遇到了我。

我低頭繼續(xù)清理那處發(fā)炎的傷口，動作盡量輕。棉簽蘸了生理鹽水，一點點擦去滲液。他始終沒動，只是在我碰到傷處時，手指會不自覺地蜷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