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沒接話。
“可我現(xiàn)在知道了?!彼痤^,目光落在我臉上,“我不想讓它變成傷害你的東西。哪怕是以‘保護’的名義。”
窗外雨勢漸弱,屋檐滴水聲斷斷續(xù)續(xù)。
我走過去,在他身邊坐下。沒碰他,也沒說話。
過了很久,他忽然伸手,從衣柜深處拖出行李箱。拉鏈拉開一半,露出里面幾本書和一件疊得整齊的襯衫。
他翻找了一會兒,抽出一本封面泛黃的教材。紙張老舊,邊角卷曲,封面上一行字跡模糊不清,依稀能辨出是外文。
他盯著那本書,手指停在書脊上,遲遲沒有翻開。
“這本……”他喃喃,“我不記得買過。”
我湊近看了看,“好像是法語課本?!?/p>
他點頭,嗓音低下去,“可我從來不會法語?!?/p>
他翻開第一頁,一張紙條滑落出來。我撿起來,上面寫著一串日期和地點:**2018年3月15日,巴黎圣母院東側(cè)長廊**。
字跡工整,卻陌生得不像出自他手。
他盯著那行字,眉頭一點點皺緊,像是有什么東西在腦子里撞了一下。
“這個地方……”他呼吸變重,“我好像去過?!?/p>
“什么時候?”
“不知道。”他搖頭,“但我知道……那天我在等人。一個穿灰裙子的女孩,手里拿著一朵白玫瑰。她說她等了很久?!?/p>
我心頭一震。
母親病危前最后一次清醒時,曾提起一段往事。她說年輕時有個朋友去了法國留學,臨走前答應每年春天都給她寄一朵白玫瑰。第一封真的寄了,附言寫著:“我在巴黎等一個人,但她始終沒來?!?/p>
那人姓蘇。
名字最后一個字是“晚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