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看沈澄葭腳步未停,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,用盡全身力氣嘶吼出最后的、也是他內(nèi)心深處最真實的牽掛:
“耀辰!還有晴月!葭兒!看在你我血脈同源的份上,保住晴月和耀辰!他們也是我們沈家的根苗??!你一定要保住他們——!”
聲聲泣血,在空曠的牢獄中回蕩,充滿了為人父者最后的不甘。
沈澄葭的腳步在甬道盡頭微微一頓,卻沒有回頭,只給緊隨其后的嚴(yán)明遞去了一個極其細(xì)微、卻意味深長的眼神。
嚴(yán)明面無表情地頷首,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轉(zhuǎn)角,隨即轉(zhuǎn)向牢房,那雙銳利的眼睛在昏暗中,如同盯住獵物的鷹隼。
……
沈澄葭的馬車回到鎮(zhèn)國將軍府,劉管事在自己的窄小廂房內(nèi)坐立不安。老爺下獄,孫家倉皇離去,老夫人求助無門……這一切都讓他心驚肉跳。
就在這時,窗外隱約傳來兩個灑掃丫鬟躲在廊下的竊竊私語:
“聽說了嗎?澄葭小姐去看大老爺,大老爺哭訴是張侍郎逼他的!”
“天爺!張侍郎?!”
“小聲點!好像…澄葭小姐手里,已經(jīng)拿到什么證據(jù)了……”
話音入耳,劉管事如遭雷擊,冷汗涔涔而下。證據(jù)!張侍郎參與構(gòu)陷的證據(jù)!
懷中那封以特殊方式收到的密信如同烙鐵般燙著劉管事的胸口。信上字跡潦草卻殺氣騰騰:“若沈山招供,立刻滅口,否則,殺你妻兒!”
老爺下獄,這封密信讓他明白,自己與家人的性命都已懸于一線。他必須確認(rèn)沈山是否真的招供,是否真的提到了張侍郎!
他偷偷潛至能望見東院角門的隱蔽處,屏息觀察。果然,沒過多久,就見沈澄葭的馬車返回,她本人被丫鬟攙扶著下車,臉色蒼白,步履虛浮,儼然一副剛從某個不祥之地歸來的模樣。
她真的去過大理寺!劉管事的心沉到谷底。結(jié)合之前隱約聽到的丫鬟議論,他幾乎可以肯定,沈山必定是招供了,而且牽扯出了張侍郎!白黨的密令像催命符一樣在他腦中回響。
去報信,風(fēng)險極大,東院顯然已有所察覺;不去,妻兒必死無疑!冷汗浸透了他的后背。他在黑暗中掙扎良久,臉上血色盡褪。最終,對家人性命的擔(dān)憂壓倒了一切。他一咬牙,憑借著多年在京城底層摸爬滾打練就的反偵察本能,如同鬼魅般溜出房門,融入沉沉的夜色。
他刻意繞行,穿街過巷,專挑陰暗角落,不時突然停步、折返,試圖甩掉任何可能的跟蹤。幾番試探,身后似乎并無異樣,他這才稍稍安心,熟門熟路地摸到張侍郎府邸后門,急促地叩響了門環(huán)。
門開一縫。劉管事迅速塞入一個沉甸甸的包裹,里面是他大半積蓄,以求買命或減輕責(zé)罰,壓低聲音,語速極快:“緊急消息!沈澄葭已拿到張侍郎參與構(gòu)陷的證據(jù)!沈山全招了!”門內(nèi)人一把抓過包裹,砰地一聲關(guān)緊了門。
劉管事心中稍定,不敢停留,轉(zhuǎn)身欲快速離開這是非之地。沒有聽見門內(nèi)傳來極輕的、冰冷的笑聲。
他剛走出幾步,拐過墻角,驚駭?shù)匕l(fā)現(xiàn),兩名黑衣人如同從地底冒出,已無聲無息地堵住了他的前后退路。他心中大駭,剛想張口呼喊,口鼻已被一塊浸了迷藥的布巾死死捂住,一股刺鼻的氣味涌入,意識瞬間模糊,身體軟軟地癱倒,被迅速拖入了旁邊更深的黑暗巷弄之中。
也就在這個夜晚,大理寺獄中傳出驚呼:
“來人啊!犯人沈山……畏罪自盡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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