濃稠的綠色霧氣像往常一樣籠罩著祖安的街道,但今天的霧中混雜了別的東西——恐懼與憤怒。皮爾特沃夫的執(zhí)法官們踏著整齊的步伐穿過連接兩城的橋梁,金屬靴底撞擊鐵板的聲音如同喪鐘,一聲聲敲在祖安人的心上。
"看那些鐵皮罐頭,"一個駝背的老工匠躲在店鋪門后啐了一口,"他們以為穿上那身鐵殼子就能在祖安橫著走了?"
他的學徒緊張地拽了拽師傅的衣角:"噓——他們帶著步槍呢。"
確實如此。每個執(zhí)法官都配備了最新型號的步槍,槍管在昏暗的燈光下泛著冷冽的光芒。他們的護甲上刻著皮爾特沃夫的徽記,頭盔面罩后是冷酷無情的眼睛,掃視著每一個陰暗的角落,仿佛祖安本身就是需要被清除的污穢。
"搜查令!"領隊的執(zhí)法官將一張蓋有議會印章的羊皮紙拍在最近的柱子上,"根據皮爾特沃夫最高議會命令,我們要抓捕與三天前實驗工坊爆炸案有關的恐怖分子。任何阻撓執(zhí)法行為都將被視為對皮城的宣戰(zhàn)!"
人群開始竊竊私語。那場爆炸大家都清楚——皮城有個大貴族的實驗室發(fā)生了事故,發(fā)生了一場威力很大的爆炸。但要說這是蓄意的恐怖襲擊?祖安人交換著心知肚明的眼神。皮爾特沃夫不過是在找借口罷了,他們早就想把手伸到祖安來了。
"范德爾會怎么對付他們?"有人低聲問道。
"范德爾?"另一個聲音譏諷地回答,"他現在恐怕正躲在他的酒館里發(fā)抖呢!"
與此同時,在福根酒館的地下室里,范德爾正用他寬厚的手掌按住蔚的肩膀,力道大得讓這個十五歲的女孩皺起了眉頭。
"我說了,不許出去!"范德爾的嗓音低沉如雷,眼睛里閃爍著罕見的嚴厲光芒,"你們四個,就待在這里,直到那些執(zhí)法官滾回他們的上城去。"
蔚掙開了他的手,紅色馬尾辮像憤怒的火焰一樣甩動:"我們就這么讓他們在祖安橫沖直撞?他們憑什么——"
"憑他們有議會撐腰,憑他們有武器,憑他們正等著我們反抗好有借口把祖安碾成粉末!"范德爾一拳砸在墻上,灰塵簌簌落下。角落里,爆爆嚇得抱緊了她的玩具猴子,克萊格和麥羅交換了一個不安的眼神。他們很少見到范德爾這樣失控。
蔚的下巴倔強地揚起:"所以我們就做縮頭烏龜?這不是你教我的,范德爾。你教我要為祖安而戰(zhàn)!"
范德爾深吸一口氣,努力平復情緒。當他再次開口時,聲音已經恢復了往日的沉穩(wěn),但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:"戰(zhàn)斗有很多種方式,小蔚。有時候,活下來就是勝利。"他轉向其他三個孩子,"你們看好她。如果蔚惹出什么麻煩。。。"他意味深長地看了蔚一眼,"你們知道后果。"
隨著沉重的關門聲,地下室陷入了沉默。片刻后,爆爆怯生生地問:"蔚。。。我們真的就這么等著嗎?"
蔚的拳頭攥得發(fā)白,目光落在墻角那堆她私藏的金屬管和零件上。一個危險的想法正在她腦海中成形。
地面上,范德爾推開酒館大門,迎面撞上了本索——他最信任的朋友之一。本索的臉色比祖安的廢水還要難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