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28章 存錢罐的修復(fù)（第1頁）

我回到屋里時(shí)，天剛亮。窗簾縫里透進(jìn)一縷灰白的光，落在床沿。那張日記紙還在我口袋里，邊角被風(fēng)刮得有點(diǎn)卷。我沒拿出來，只是把它塞進(jìn)抽屜最深處，順手帶出了那個(gè)舊存錢罐。

陶的，巴掌大，裂了一道縫，從耳朵斜到下巴。我把它放在桌上，打開膠水瓶蓋。手指有點(diǎn)抖，滴了兩回才對(duì)準(zhǔn)裂縫。

阿辭不知道什么時(shí)候醒了。他蹲在桌邊，沒說話，就看著我涂膠水。我低著頭，不想看他。昨夜屋頂?shù)脑捥珷C，現(xiàn)在還貼在耳邊。

“能修好嗎？”他忽然問。

“修不好也得修。”我捏緊罐子，“不然錢會(huì)漏?！?/p>

他沒動(dòng)，聲音輕下來：“可里面的東西，還是原來的樣子嗎？”

我沒理他，把罐子翻過來，讓膠水順著縫流進(jìn)去。他盯著那道裂痕，像在看什么我沒看見的東西。

過了會(huì)兒，他伸手，輕輕碰了碰罐底?！拔夷艽蜷_看看嗎？”

我手一僵。“別?！?/p>

“為什么不能？”

“沒什么好看的。”我攥住罐口，“就是些零錢，還有……以前寫的字條?！?/p>

他沒松手?！澳闩挛铱匆娛裁?？”

我抬眼看他。他眼神很靜，不像在逼問，倒像在等一個(gè)答案。我忽然想起昨夜他在星空下寫的那句話——**我一直在看。從十六歲，到現(xiàn)在**。

心口抽了一下。

“隨你?！蔽宜砷_手，轉(zhuǎn)身去廚房倒水。

他擰開罐子底蓋，一張紙條先飄出來。他撿起來，念：“給ac買生日禮物?！鳖D了頓，抬頭看我，“ac……是我嗎？”

我背對(duì)著他，手里的杯子差點(diǎn)滑下去。

“不是?！蔽艺f，“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?！?/p>

他又抽出一張，字跡歪歪扭扭：“今天看到ac在走廊擦黑板，手蹭破了，我想遞創(chuàng)可貼，沒敢?！彼钔辏ь^，“這字，是你寫的？”

“是。”

“可這‘a(chǎn)c’的寫法……”他指尖劃過筆畫，“我寫過。”

我猛地轉(zhuǎn)身。“你別瞎猜?！?/p>

他沒看我，又抽出一張。這次沒念，只盯著字跡看。然后他從西裝內(nèi)袋掏出那支鋼筆，擰開，比對(duì)筆鋒走向。

“這‘a(chǎn)’的起筆，是斜切進(jìn)的?！甤’收尾帶鉤?！彼吐曊f，“我畫星星的時(shí)候，也是這樣下筆。”

我沖過去搶罐子。他抬手擋住，沒用力，但我沒搶動(dòng)。

“讓我看?！彼f。

我僵住。

他又抽出一張字條。上面寫著：“ac一定不喜歡甜豆?jié){，因?yàn)樗看沃等斩嫉沟魶]人喝的那杯?！?/p>

他念完，抬眼?！拔易蛱旌饶銕Щ貋淼亩?jié){，倒掉了甜的那杯?！?/p>

“巧合?！?/p>

“還有這個(gè)。”他又翻出一張，“‘今天下雨，ac把傘讓給了一只貓?！彼ь^，“前天你送完單回來，說樓下有只濕透的貓，我把傘塞給你，讓你帶下去?！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