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93章 暴雨記憶的終極拼圖2．0（第1頁）

臺燈還亮著，光暈一圈圈鋪在桌面上，把拼圖的邊角照得發(fā)白。他指尖輕輕摩挲著速寫本的紙頁，聲音很輕：“我想把最后一塊畫完?！?/p>

我靠在他肩上沒動，手里的鉛筆還沒放下。剛才那張“明早七點去買豆?jié){油條”的紙條還夾在存錢罐口，風(fēng)吹不來，也落不下去。

他翻過一頁，露出一張新的拼貼——暴雨傾盆，一輛黑色轎車停在街邊，車窗半降，雨水順著玻璃蜿蜒滑下。畫面中央，兩個人影緊緊相擁，唇貼著唇，傘歪在一旁，水花濺了一地。倒映在車窗上的車牌清晰可辨：**rl-0520**。

我的呼吸頓了一下。

這不是我們之前經(jīng)歷過的任何一刻。那天雨夜，他撞上我后只是茫然地坐在車?yán)铮~頭帶血，眼神空洞。我們沒有擁抱，更沒有吻。

“這是……”我開口，聲音有點干。

“是我夢見的?！彼驍辔?，目光仍落在畫上，“夢過很多次了。每次都是這樣，你在雨里看著我，然后靠近，說‘歡迎回家’。”

話音剛落，他忽然悶哼一聲，手指猛地按住太陽穴，眉頭擰成一團。我立刻坐直身子，伸手扶住他手臂：“又來了？”

他沒答話，呼吸急促了幾秒，額角滲出細(xì)汗。我慌了，正要起身去拿水，他卻抬起另一只手，輕輕攥住我的手腕。力度不大，卻穩(wěn)。

幾息之后，他慢慢松開手，抬起頭，臉色恢復(fù)了些許血色，嘴角竟揚起一點笑。

“不是疼?！彼f，“是像有東西沖進來，但不傷人。就像……門開了?！?/p>

我盯著他眼睛，心跳還沒平復(fù)：“你看到什么了？”

“還是那個畫面?！彼吐曊f，“只是這次，我看清了你的表情。你不是在哭，也不是在笑，就是那樣看著我，好像等了很久?！?/p>

我喉頭一緊。

他抬手撫上我的臉，指腹擦過眼角，像是確認(rèn)我是否真的在這里。“以前我拼這些圖，是為了找回過去。可現(xiàn)在我發(fā)現(xiàn)，有些事我沒經(jīng)歷過，卻記得很清楚。比如這場雨，比如這個吻。它不在我的記憶里，但它在我心里。”

我沒有說話。

他低頭繼續(xù)看那幅畫，手指沿著車牌邊緣描了一遍。“rl-0520，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日期。那天你送外賣遲到，系統(tǒng)扣了分。我在監(jiān)控里看到你冒雨跑進小區(qū)，差點摔倒。我讓助理調(diào)了路線記錄，記下了這輛車牌?！?/p>

我怔住。

“那時候我還是顧晏辭?！彼α诵?，“冷血、高效、從不關(guān)心一個外賣員有沒有淋濕。但我記住了你。不是因為事故，是因為你回頭看了眼倒下的電動車，才轉(zhuǎn)身來找我賠禮。你渾身濕透，還在道歉?！?/p>

“后來呢？”

“后來我忘了所有事。”他握住我的手，貼在胸口，“可偏偏記得抓住你的手腕那一刻。你說‘別怕，我?guī)慊厝ァ?。我就信了。不是信你的話，是信那種感覺——有人愿意把我撿起來，哪怕我只是個陌生人?！?/p>

我鼻子發(fā)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