席蓉?zé)熾x席去凈房,蕓閣雅室內(nèi)唯余蕭珩一人。
聽到門口傳來慕知柔的聲音,蕭珩的心臟瞬間停跳了一拍。
席蓉?zé)煿室馓岬节w元朗,除了挑釁慕知柔,也是在諷刺蕭珩。
要知道,席蓉?zé)熆墒恰澳侨恕钡牧x女,她這強(qiáng)大的靠山,別說是在商界,就算是在朝野,也不免要給她席東家?guī)追直∶妗?/p>
區(qū)區(qū)一個大理寺卿她怎會放在眼里。
而慕茗茶肆,在她眼里,也不過是個普通商戶,何足掛齒。
她只是忘不了那雙眼睛。
那左瞼下的朱砂淚痣。
蕭珩為什么也在皇宮里?又為什么跟席蓉?zé)熢谕谎攀遥?/p>
慕知柔別過席蓉?zé)熮D(zhuǎn)身的瞬間,眼神冰冷,她不明著與席蓉?zé)煒鋽常贿^是不想過早打草驚蛇。
她當(dāng)然知道席蓉?zé)熞矓嗖粫H憑她剛才那幾句溫言軟語就真會與慕家交好。
不過是各自緩兵,權(quán)宜之計。
但蕭珩在這里出現(xiàn),的確是慕知柔始料未及的。
心里的疑問并沒有放緩慕知柔隨裴昱進(jìn)入蘭臺雅室的步速。
蘭臺雅室的青瓷爐里,龍涎香正燒到第三折。
慕知柔將《宣和北苑貢茶錄》攤在案上,指尖點著其中“龍團(tuán)鳳餅”的圖譜,抬眼對裴昱笑道:“下月斗茶會,按例要為各宮備茶。只是我久居市井,不知宮中諸位貴人的喜好,還請殿下指點。”
裴昱手執(zhí)茶筅,腕間輕旋。
竹絲如細(xì)雪翻飛,蘸著盞中碧色茶湯打轉(zhuǎn)。
初時是漣漪輕漾,轉(zhuǎn)瞬便攪出滿盞綿密的白沫,像春潭上驟起的細(xì)浪,又似揉碎的云絮浮在青瓷盞沿,連帶著那抹翠色都裹在乳白里,瞧著有幾分溫潤的玉色。
“宮中的各位貴人嘛……”他尾音微揚(yáng),帶著點意味深長的停頓,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溫潤的盞沿?!鞍蠢碚f,任何人都不得輕易外泄皇家私密的。”
他歪嘴一笑,深情的望向?qū)γ妫骸暗珜χ峁媚?,在下不在乎任何約束。”
任何約束?
裴昱是想暗示慕知柔自己對她的愛意,甚至可以為了她,不受皇家約束。
但,怎么可能想不受約束就不受約束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