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121章 沉默獵人的獨白（第3頁）

這些在末世很有用，但在她那樣的人面前，顯得那么…粗糙和野蠻。

可我他媽的控制不住我這顆不聽話的心。

我開始像只蠢松鼠一樣，偷偷囤積我覺得好的東西給她。

打到最肥的兔子，我會把兩條最嫩的后腿悄悄割下來，用干凈葉子包好，趁沒人注意塞進(jìn)她放東西的角落。

在廢棄小鎮(zhèn)找到幾顆顏色不一樣的玻璃珠，我像個娘們似的坐在火堆邊，用魚線笨拙地編成手鏈，雖然我還沒送出去。

知道她有時候半夜守夜，我會找個離她不遠(yuǎn)的、她看不見的陰影角落待著，弩放在手邊。

確保沒有任何東西，無論是兩條腿的還是沒腿的，能打擾到她那片區(qū)域的安靜。

我們之間，有些只有我知道的秘密。像藏在樹洞里的寶貝。

只有我知道，她其實怕黑。

不是怕行尸弄出的聲響，是怕那種純粹的、密不透風(fēng)的、能吞噬一切的黑暗。

有一次監(jiān)獄發(fā)電機故障，整個陷入一片死寂的漆黑，我聽見不遠(yuǎn)處她原本平穩(wěn)的呼吸猛地一滯，變得又輕又急。

我沒說話，甚至沒靠近，只是摸索著擦亮了隨身帶的打火石。

那一點微弱的、跳躍的火光勉強驅(qū)散了我們之間一小片黑暗。

她朝火光的方向看了一眼，臉上沒什么表情，但我聽見她緊繃的呼吸，慢慢、慢慢地平緩了下來。

從那以后，我身上永遠(yuǎn)帶著打火石和干燥的火絨。

只有我知道，她總是藏在袖口里的那把鋒利手術(shù)刀，刀柄上纏著一圈幾乎看不見的、韌性極好的細(xì)絲。

那是我獵到的第一頭成年公鹿的筋腱，處理干凈后最好的一部分。

她有一次看到我在整理，問我要了一小段，沒說要做什么。

我給她的時候，她拿著那截筋腱，在指尖摩挲了很久，眼神有些飄遠(yuǎn)。

她沒說謝謝，但我猜，那東西對她有特別的意義。

還有那次，她病得糊涂，渾身滾燙，我去看她，她突然死死抓住我的手腕，力氣大得嚇人。

她嘴里含糊地念著一個我從沒聽過的、發(fā)音奇怪的詞，像是個人名。

然后一滴滾燙的眼淚就那么毫無預(yù)兆地砸在我粗糙骯臟的手背上，燙得我?guī)缀跻s手。

我僵在那里，動都不敢動，像根被雷劈了的木頭，直到她力竭再次昏睡過去，手指才松開。

第二天她醒來，眼神恢復(fù)清明，對我點點頭，依舊是那個冷靜的、仿佛一切盡在掌握的秦酒。

好像昨晚那個脆弱地抓著我的手、流著淚呼喚陌生名字的人，只是我的幻覺。但我記得。

記得那滴眼淚灼人的溫度，記得她手指的力道，記得她卸下所有防備后，也不過是個會害怕、會需要依靠的普通女人。

肖恩那混蛋…他憑什么？

憑他嗓門大敢嚷嚷？

憑他敢當(dāng)著所有人的面把她摟在懷里，像展示戰(zhàn)利品？

他懂她什么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