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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9章 飄香的牛肉飯（第9頁）

他身穿一條灰色的新褲子，一件有些扎眼的橘紅色半袖，頭上那頂奶油色的草帽遮住了大半張臉。

這突兀的配色讓他看起來與周遭有些格格不入…這老頭真的“潮”……

我盯著這個(gè)身影看了幾眼——近期看手機(jī)太多，眼睛總是模糊。

只見他伸出微微顫抖的手，像撫摸一件失而復(fù)得的珍寶，小心翼翼地、一遍遍地摸索著那輛小餐車上……那塊寫著“小劉牛肉飯”的舊牌子。

那一刻，我的呼吸停滯了。

心臟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。

那佝僂的身形，那摸索的姿態(tài)……

——那竟然是李先生！

我猛地站起身，打翻了桌上的茶壺也渾然不覺。

推開玻璃門，腳步虛浮地走過去，生怕一點(diǎn)聲響就會驚散這個(gè)夢境。

我站到他身后，聲音抑制不住地顫抖，輕得像一片羽毛：

“李先生……是您嗎？”

他摸索的動作戛然而止。

整個(gè)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，僵在那里。

許久，他才極其緩慢地、一點(diǎn)一點(diǎn)地轉(zhuǎn)過身來。

草帽下，是那張我無比熟悉、卻刻滿了更多風(fēng)霜的臉。

他的眼神先是茫然，然后聚焦，在看清是我的一剎那，他眼中翻涌起了驚濤駭浪——

是難以置信！

是久別重逢的狂喜！

是物是人非的酸楚！

最終，全都化為了故人眼中那抹釋然的水光。

他緩緩地摘下草帽，草帽下的臉比記憶里更清瘦，皺紋也更深了，但那雙眼睛？

——那雙曾盛滿疲憊和滄桑的眼睛…

李先生咧開嘴，露出了一個(gè)我從未見過的、帶著幾分孩子氣的笑容，聲音沙啞得如同秋日的風(fēng)：

“小劉……我……我循著這牛肉飯的香味，一路找回來了?！?/p>

我站在原地，雙腳像被釘在了水泥地上。

秋日的陽光下，李先生那身突兀的橘紅色像一團(tuán)不真實(shí)的火焰在我的眼前晃動……

“小劉……”他又喚了一聲，聲音沙啞，卻帶著笑意，“我回來了?！?/p>

千言萬語堵在喉嚨里，最后只化成一句帶著顫音的問候：“您……您還好嗎？”

“好，好?！彼B連點(diǎn)頭，目光卻像黏在了我的臉上，他仔仔細(xì)細(xì)地打量著，仿佛在確認(rèn)這不是另一個(gè)夢。

“就是這南方的飯，我是越來越吃不慣了。胃里老是惦記著這一口……”他的視線落回斑駁的餐車上，手又情不自禁地摸了摸那塊舊牌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