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427章 你以為結(jié)束了？其實剛開始（第1頁）

玄箴的指尖在靈網(wǎng)水晶上猛地停住。

深夜的書案前，他原本正梳理各城糧價數(shù)據(jù)，幽藍的光流中卻蕩開一圈暗紫色的漣漪——是夢境監(jiān)測模塊發(fā)出的警告。

他湊近細看，瞳孔驟然一縮：西荒青牛村、南嶺竹筏寨、東海漁火鎮(zhèn)……整整十七個偏遠村落，孩童的夢境中竟同步浮現(xiàn)出相同的畫面。

“神座上的影子披著星芒，說自己只是沉眠……”玄箴低聲念出數(shù)據(jù)中提取的關鍵句，指節(jié)無意識地叩著桌沿。

他想起三個月前，譚浩在民生會議上說過的話：“最麻煩的，從來不是明面上的神棍，而是刻在骨子里的那種‘該敬畏’?！?/p>

凌晨寅時三刻，星芒閣議事廳燈火通明。

七位專研集體潛意識的學者圍在靈網(wǎng)水晶四周。白須白發(fā)的陳老推了推老花鏡，聲音發(fā)沉：“這些夢中出現(xiàn)的神只形象，與古籍《山海殘卷》所載的‘原初神系’高度吻合?！彼菔莸氖种竸澾^投影中模糊的輪廓，“更麻煩的是孩童復述的‘神語’——‘神未曾死，只是沉眠’——這和三百年前神權(quán)鼎盛時期的禱文幾乎一樣?！?/p>

“是記憶回流?！弊钅贻p的女修忽然開口，“當某種文化基因未被徹底替代，就會像種子一般在群體潛意識中重新發(fā)芽。”她調(diào)出十年間的比對數(shù)據(jù)，“看，靈網(wǎng)剛覆蓋這些村落時，類似夢境的出現(xiàn)頻率是如今的三倍，近兩年本已趨近于無?！?/p>

玄箴拇指重重碾過眉心：“說明有東西從外部刺激了它?！彼D(zhuǎn)頭望向門邊。林詩雅正倚在門框上，月白道袍還沾著未干的晨露——顯然是接到傳訊便御劍趕來的。

“我去查源頭?！绷衷娧乓凰π渲行羌y飄帶，轉(zhuǎn)身時發(fā)間銀簪掠過一抹冷光，“三天?！?/p>

第三日正午，玄箴掌心的傳訊玉符隱隱發(fā)燙。

“找到了。”林詩雅的聲音帶著塵土的氣息，背景里傳來木梁斷裂的脆響，“是云來書院的一處廢棄夾墻，里面有本古經(jīng)殘卷?！奔垙埬Σ谅暭毤殏鱽恚拔淖肿詭Ч缠Q，我剛翻開，院外那株老槐樹就開始落葉——頻率與孩子們夢中的‘神語’一致。”

玄箴拍案而起：“立即焚毀！所有接觸者用清心咒洗去記憶——”

“不行?！绷衷娧诺穆曇艉鋈环泡p，如在觸碰什么易碎之物，“譚浩當年教人修水渠時就說過，堵不如疏。越是壓制禁忌，它就越誘人。”她輕輕一笑，玄箴仿佛能看見她眼尾微彎的模樣，“你還記得他在縣學畫的圈嗎？他說，天地間的道理，要讓人人都懂，人人都能講?！?/p>

三日后，百份拓印的殘頁隨著晨霧散入各城講學院。

每卷首頁都蓋著禮部朱?。骸皻v史文物，非信仰指南?！?/p>

“今日辯題：古人為何編造‘雷公持錘司雨’之說？”

“我方認為，是因古人尚未發(fā)現(xiàn)云層積電原理！”

“對方辯友可知，《齊民要術》早有雷災記載，古人無法解釋，才塑造神格！”

東域最大的明心書院里，十二歲的小辯手拍著桌子，面紅耳赤。

臺下學子笑聲陣陣，連講臺上的老夫子也忍俊不禁——他昨日剛在《自然課》上演示過摩擦生電，眼下看孩子們爭論“雷公錘”與電網(wǎng)哪個更管用，倒比看戲還有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