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扯了扯嘴角,稍稍抬眸往容諫雪的方向瞥了一眼。
容老夫人坐在主位上,左手邊是她,右手邊便是容諫雪。
餐桌不算大,裴驚絮抬頭便剛好能看到容諫雪。
似乎是察覺到裴驚絮投過來的目光,容諫雪看她一眼,并無什么情緒。
瞬間低頭移開視線,裴驚絮轉(zhuǎn)而對容氏笑笑:“謝謝婆母?!?/p>
說著,她也給容氏夾了菜:“婆母也吃?!?/p>
容氏笑了笑,這才沒再盯著她碗里那只蝦。
她低頭吃飯,一旁的容氏倒是話多,一直跟她聊著,她時(shí)不時(shí)地笑著附和,極少搭話。
“風(fēng)寒好些了嗎?”
一道沉穩(wěn)成熟的聲音從對面?zhèn)鱽怼?/p>
裴驚絮愣了愣,夾菜的手險(xiǎn)些沒穩(wěn)住。
食不言寢不語。
容諫雪素來恪守這些規(guī)矩,哪怕是在家宴上,他也極少搭話。
若是長輩詢問,他便會(huì)放下碗筷,待嘴里的嚼干凈,才會(huì)慢條斯理地回答。
久而久之,餐桌上便也沒人跟容諫雪搭話了。
裴驚絮來容府一年多,這好像還是第一次聽到容諫雪在餐桌上主動(dòng)開口。
容氏似乎也愣住了,話堵在了嘴里,看向容諫雪。
并未在意兩人投過來的眼光,容諫雪神情自若:“我請?zhí)t(yī)院開了些傷寒藥,飯后我讓江晦送去。”
裴驚絮微微挑眉,眼底閃過一抹笑意。
她裝作怯生生的模樣,扯了扯嘴角,聲音囁嚅:“已經(jīng)好多了,不勞大人費(fèi)心?!?/p>
拒絕得干脆。
容諫雪聞言,微微頷首,也沒再說什么,繼續(xù)用膳。
容氏瞇了瞇眼,以為是容諫雪故意在給裴驚絮撐腰。
眼中閃過一抹陰狠,面上卻是笑得更加和善。
“也怪婆母心急,不該一氣之下讓阿絮跪這么久的祠堂,”頓了頓,容氏嘆了口氣,“只是阿絮你喪服未滿,不該去赴喜宴,婆母也是太生氣了,你莫要怪婆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