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躺在地上沒了聲息的兒子,侯夫人瞬間紅了眼眶,
顧不得端了幾十年的儀態(tài),哭喊著撲上去。
宇文錚拄著手杖站在原地,只覺得心慌不止,
突然眼前一黑,暈了過去。
與此同時,裴香君還躺在繡帳里,醒了也懶得起,跟貼身的心腹念叨昨夜之事。
“從小到大,沒人敢像他似的給我那么多氣受,管他一次兩次都不聽,再這樣下去,
我就回娘家去告訴父王,叫父王來管他,看他還敢不敢冷落我?!?/p>
侍女伺候她那么多年,最知道她愛聽什么,笑著附和,“縣主對世子一片癡心,他怎么會不知呢,定是那個賤人給姑爺下了迷魂藥,把他唬的丟了魂兒似的,依我看,縣主也不必勞煩王爺,干脆找個道士給世子驅(qū)驅(qū)邪。”
“說的有理,那賤人有什么好,值得他惦記到現(xiàn)在。一定是她用了下三濫的手段,今日咱們出去一趟,去請個天師回來?!?/p>
裴香君從床上坐起,就聽外頭隱隱有哭聲,又想起更低沉威嚴(yán)的誦經(jīng)聲。
她心中大喜,正想著請道士驅(qū)邪,府里還真來了道士,一定是公爹婆母看不得她受委屈,來幫她教訓(xùn)宇文曜了。
“聽著道場不小,咱們也去看看。”
她從床上坐起,不緊不慢的叫人為她梳妝打扮,照例是一身她最愛的茜紅色,配著滿頭的金飾,好彰顯她縣主的尊榮。
走出院子,隱約發(fā)覺府里氣氛不對,侍女小廝一如既往垂著頭,卻作哭泣狀,看的人心里無端窩火。
挑了個相貌最初挑的侍女,上去抽了她一巴掌,“哭什么哭,今兒是做道場還是讓你們哭喪呢,真是晦氣。”
侯府里的侍女,但凡相貌周正些的,都免不了她的打,侍女低下頭,一句不辯解。
其他的下人看著,也都不出聲。
裴香君就這么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了后堂院,見到了所謂的“道場”和停在堂上的靈柩。
她第一反應(yīng)是公爹死了,宇文曜可以繼承爵位,然后她便是名正言順的侯夫人。
這猜想因宇文錚的出現(xiàn)而破滅,又在看到一身素縞的侯夫人后,更心慌幾分,腳步虛浮的往靈柩前跑去。
見到排位上的名字,裴香君猛得尖叫起來,“這不可能,夫君!夫君——”
她發(fā)瘋似的往棺材上爬,嘗試打開棺材去親眼確認(rèn)里面躺著的人到底是誰。
“給我把她拉下來!”宇文錚憤怒地錘動手杖。
幾個侍衛(wèi)將裴香君扯下來控制住。
“公爹,這不可能,夫君昨晚還好好的,怎么會突然沒了,他一定是要躲我,跟我置氣,連這種詭計都使得出來!他真是好狠的心!”
侯夫人在旁邊已經(jīng)哭成了淚人,宇文錚狠狠的敲手杖,“還不快住口?!?/p>
裴香君哭花了妝面,頃刻間從花枝招展的婦人,變成了再無指望的寡婦。
宇文錚卻不放過她,聲音冷冷道:“昨夜,是你讓曜兒喝了那么多酒,還按下了他身邊的小廝不許人跟著他,是也不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