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蕓蕓一般不太參與具體庶務(wù),掙錢花錢,都是當(dāng)那甩手掌柜,可是她只要每次現(xiàn)身,歷來是一言堂。
山主發(fā)話,也就不用討論什么了,蒲山很快遞話出去,不管是名山大岳還是江河湖泊,祠廟,只要是名正言順的繼任者,一律免租百年。
等著葉蕓蕓返回山頭,檀溶再次與那曹仙師謝過兩爐羽衣丸一事。
要不是那個管錢的老財迷,如今在外奔波,忙碌購置幾個新山頭,不然此次曹仙師造訪云草堂,就他那么沒皮沒臉的老家伙,估計都得鞠躬道謝才甘心,因為此人的幾位嫡傳弟子,就都各自分到了一顆羽衣丸,使得破境一事,要么更有把握,要么就是有了眉目。
陳平安笑著說自己當(dāng)初只是幫忙提了一嘴,說蒲山打算購買一爐坐忘丹,也沒有想到青虎宮最后會送出,估計還是因為陸老神仙他由衷認(rèn)可蒲山的門風(fēng),不然最多就是買賣價格上有所實惠。
真相如何,檀溶和薛懷當(dāng)然心知肚明,只是對方有意這么說,算是幫著蒲山抬轎子,終究是顏面有光的事情。
雙方隨口聊到了那個吳殳的開山大弟子,金身境武夫郭白箓。
薛懷對這個晚輩,不吝贊美,篤定郭白箓未來的武道成就,會很高,一個二十歲的金身境,關(guān)鍵是年紀(jì)輕輕就拿過了兩次最強(qiáng)二字,武運(yùn)在身。
陳平安點頭說了句,郭白箓肯定前途不可限量。
裴錢正襟危坐,面無表情。
不管是純粹武夫,還是山上修士,如今都認(rèn)可一事。
那就是以大端王朝的曹慈領(lǐng)銜,由他單獨一人,帶頭走在最前方,在武學(xué)道路上一騎絕塵。
此外曹慈的身后,比如眼前這個寶瓶洲的鄭錢,中土神洲的郁狷夫,以及類似桐葉洲的郭白箓,這些在近二十年內(nèi)得過“最強(qiáng)”二字的,算是最有含金量的年輕一代,畢竟是浩然、蠻荒兩座天下的最強(qiáng)某境。
薛懷猶豫了一下,還是放棄了與鄭錢切磋拳法的念頭,終究是貴客,對方一行人還沒見著師父,自己就跟人打一架,不合禮數(shù)。
再說了,本就是一場勝負(fù)無懸念的問拳。
薛懷還真不覺得自己能夠在鄭錢手底下走過二十招。
撐不撐得過十招?就得試試看才知道了。
閑話說盡,酒過三巡,山主還是沒有趕回蒲山,比預(yù)期晚了,檀溶只好帶著曹仙師一行人去往自家的千金萬石齋。
一般客人,休想踏足此地,一方方珍愛藏印如豪杰白眼看天。書似美人,何必拋媚眼給瞎子看。
當(dāng)蒲山掌律言及那百劍仙印譜和皕劍仙印譜,自己暫時未能收錄,遺憾不已。
只說已經(jīng)與兩條外鄉(xiāng)跨洲渡船的管事,都一一打好招呼了,一定要幫自己與皚皚洲那處山頭重金購買,連同路費算在其中便是,反正價格多貴都沒問題。
其中一位去過倒懸山的渡船老管事,每每談及那位劍氣長城的年輕隱官,必會口口聲聲“新任隱官”,從不稱呼為什么“末代隱官”,渡船管事那叫一個眉眼飛揚(yáng),說自己雖然未能親眼與新任隱官面對面商議,但是后來在倒懸山的春幡齋,他落座的那張椅子,離著隱官那條寶座,可就只隔了兩條椅子!與邵云巖、晏劍仙和納蘭煥彩幾人議事結(jié)束后,他去摸過那條椅子的椅背,沾沾仙氣,檀掌律你別笑,當(dāng)時我只是起身慢了些許,比不過那撥臭不要臉的同行,結(jié)果還得排隊呢。
好一通唾沫四濺的言語,說得蒲山掌律哭笑不得,劍氣長城,當(dāng)然知曉,只是更多消息,其實也就沒什么了。
桐葉洲歷來不問天下事別洲事。
可畢竟是有求于人,檀溶當(dāng)時就只能做個樣子,笑著點頭,等到對方說別笑的時候,老掌律就只能真的板起臉不笑了。
最后老管事開始吹牛皮不打草稿了,說你要是早點討要那兩本印譜就好了,我與那位新任隱官打個商量,白送都有可能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