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秋姝心頭怔然,一句遲來的歉意,似風(fēng)吹起心頭的漣漪。
其實,她都快要忘記了,被四夫人指摘,被裴珉罰抄,偶爾想起只當(dāng)個笑話。
她被冤枉過許多,而這次不過是件小事兒,清白與否自己知曉便好,可今日心頭的感受,叫她曉得她其實需要旁人的道歉。
姜秋姝摸了摸五娘的腦袋,“信者通達天下,立于世,該不愧于心?!?/p>
五娘點了點頭。
姜秋姝叫錦繡壓著孫嬤嬤,一道去清風(fēng)苑。
“五夫人成長了不少,我這個做阿兄的,欣慰至極?!?/p>
趙士遠虛偽的聲音只叫她作嘔。
姜秋姝不語,徑直要離去,趙士遠瞧著她的背影,甚至有幾分得意,“小滿,你難道不想知道太夫人今日請我過府是要作何?”
姜秋姝聽到那許久未曾聽過的稱呼,只愣了瞬,帶著錦繡她們離開了。
趙士遠十指緊握,站在原地久久未曾離開,即便那人已經(jīng)沒了蹤影。
他剛轉(zhuǎn)身,一個目光讓他打了個寒顫。
他順著目光看去,凜冽的眼神含著冰,叫他渾身都泛著涼意,他背脊發(fā)寒,動作十分的僵硬。
等他看清了人,更是身體發(fā)麻,那是——裴珉。
裴珉收回眸光,負(fù)手而立,渾身氣勢如山傾軋,衣袖隨風(fēng)本該是俊逸飄揚之態(tài),卻似起了無形的刀鋒,叫人垂首戰(zhàn)栗。
他看到聽到了多少?趙士遠恭敬朝他行禮,衣袖遮面的同時在回憶,方才自己是否有不當(dāng)?shù)呐e動。
應(yīng)當(dāng)是沒有,他松了口氣,當(dāng)再次看過去,已經(jīng)沒有了裴珉的蹤跡。
趙士遠擦了額頭溢出來的汗?jié)n,今日是抱著必定的決心來的,萬不可因姜秋姝而出了錯。
裴珉立在亭子中,棋盤山黑子被圍了大半,李明澈看出來他的漫不經(jīng)心,“那男子便是二娘心屬之人?”
李明澈想起方才瞧見那人的模樣,嘖了口,這二娘身側(cè)的男子皆不俗,一個裴承文武雙全,德行一致。裴珉…也還像個人,怎就看上個那樣的。
“還未瞧你這般為子侄操心過?沒想到你竟然這般疼愛二娘?!?/p>
裴珉不語,只下了一只,將黑子全部圍死。
李明澈哎喲慘敗,將棋子扔回棋盒,氣不過故意道:“忙了許久鄭家人的事兒,也快了吧?鄭小娘子怕也要回來了,倒也沒辜負(fù)你這般辛勞!”
裴珉沒有理會,腦子里卻是趙士遠與姜秋姝站在一起的畫面。
“世家大族不是那般好嫁的,姜秋姝你當(dāng)初與我定親,也不過是看在我們趙氏的門第,趙氏雖然不過是末流世家,可對于你們這些庶民,已然是能夠改換門庭。我當(dāng)初與你定親本也是你阿娘相逼,那時我勢微,你阿娘挾恩以報?!壁w士遠振振有詞道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