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元自去接過:“顧大哥,你們忙你們的。都是自己人,不必整那些虛禮?!?/p>
顧少堂憨憨地徘徊了兩步,搓著手:“江夫人,您同東家交情好,替她……”
任羅衣對著顧少堂仍是沒有好聲氣:“喂,咱們女兒家看相呢。你別來攪。”
阿元止了任羅衣的話頭:“顧大哥,你別理她,你好好說?!?/p>
顧少堂看了任羅衣一眼:“沒事兒,就是東家前兩日盤貨,傷了手臂,又不叫大夫好好細(xì)看,我怕……”
任羅衣細(xì)眉緊蹙,嬌惱道:“肉生在我身上,我都不怕,你怕什么?”
阿元一把牽過任羅衣的手,將衣袖拂上去,顧少堂一眼瞥見那瑩白臂子,慌得轉(zhuǎn)過身去。
“不過一點擦傷,不礙事兒?!?/p>
阿元從身上掏出一小囊的藥粉:“喏,外敷的,叫他們替你每日清潔后,敷上?!?/p>
任羅衣笑著取了來,對著顧少堂道:“喂,呆子聽見沒?不費一金的傷藥得來了,你還不快去前頭替我看顧?”
顧少堂下了個禮,匆匆退開了。
阿元意味深長地看著顧少堂的背影,又去瞧任羅衣,見她也正望著顧少堂離去的背影發(fā)呆。
“任小姐春心萌動?”
任羅衣聞言,臉皮一霎紅一霎白:“你……你自個兒有了好姻緣,就來打趣我!”
“怎么是打趣?我瞧著那顧少堂于你有真意?!?/p>
“哼,什么真意假意的。不過是總管之子,我可瞧不上?!?/p>
阿元聞言不喜:“總管之子又如何?我看顧大哥品性純良,待你絕沒有二話。換了總督之子、丞相之子,心意搖擺,喜惡難定,朝你擺架子作威作福,你就瞧得上了?”
任羅衣噗嗤一聲笑出來:“人家挑揀夫婿,誰不想攀貴門?就你在這兒論人品得失,論真情假意的?!?/p>
阿元臉容微沉:“貴門,自有貴門的難處。尋常人吃不著那苦,只看得人家充著臉面享富貴?!?/p>
任羅衣聽得這話,心里一沉:“難道……難道江家……待你不好?”
“怎會?”
任羅衣忙執(zhí)了阿元的手:“同我說實話。若是江家少爺,或是江大當(dāng)家的,委屈了你……”
阿元喜她眉間一股韌意,不由順口道:“他們?nèi)粑宋遥阍鯓???/p>
“我……我自然接了你來,咱們與他和離?!?/p>
阿元繼續(xù)逗她:“可江幫家大業(yè)大,你若撐著我,便是與他們?yōu)閿场?/p>
“誰又怕了?”任羅衣一派豪氣,“我任家又不靠他江家吃飯穿衣。我要護(hù)你,誰也不能攔著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