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站起身,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袖口,淡淡地吩咐手下:“把剩下的,都折斷。”
“動手?!?/p>
兩個字,輕飄飄地落下,卻像千斤巨石,砸碎了我最后一點希望。
我被人粗暴地按在一個生銹的油桶上,雙手被強行攤開。
“陸悍言!”我歇斯底里地嘶吼著:“我恨你!七年前,我真不該救你!”
他轉(zhuǎn)身離去的背影,似乎有微不可查的一頓。
但終究,沒有回頭。
劇痛徹底吞噬我的意識前,我想起我第一次為他拉奏大提琴時,他曾單膝跪在我身邊,虔誠地捧起我的手,溫柔地說:
“念念,我真的好喜歡你拉琴的樣子?!?/p>
七年前,我救了他,一腳踏進了地獄。
七年后,他親手斬斷了我與他之間最后的一絲牽連,也斬斷了我與音樂唯一的羈絆。
凌晨三點。
我像個破布娃娃一樣癱軟在廢棄工廠的冰冷地面上,十根手指以一種詭異的角度扭曲著。
幾個心腹帶著醫(yī)療設(shè)備和人員匆匆趕來。
我身后,那座見證了我所有痛苦與絕望的工廠,燃起了熊熊大火,將一切罪證都吞噬殆盡。
我靠在車后座上,用幾乎無法動彈的手,撥通了接應人的電話:
“讓船在港口等著,給我準備好全新的身份信息?!?/p>
“我要讓‘蘇念’這個名字,從今天起,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。”
醫(yī)院里。
許安然醒過來的第一時間,陸悍言就單膝跪在她的床前,滿臉自責地道歉,怪自己沒有保護好她。
許安然只是虛弱地搖了搖頭,反而輕聲問起了我。
“悍言,那個和我一起被綁架的姐姐呢,她還好嗎?她為了保護我,受了很重的傷。”
陸悍言溫柔地撫摸著許安然的頭發(fā),答非所問:
“你為什么總是這么善良?”
“安然,我真的好喜歡你這個樣子?!?/p>
許安然被他說得有些臉熱,一時間竟也忘了再追問我的情況。
等到許安然沉沉睡去之后,陸悍言才走出病房,對手下吩咐道:
“去準備一份新的離婚協(xié)議,把我名下40的股份都轉(zhuǎn)到夫人名下?!?/p>
“另外,讓她把主臥騰出來,安然膽子小,晚上睡覺需要人陪著?!?/p>
手下臉上閃過一絲困惑。
離婚協(xié)議?不是早就已經(jīng)簽好,走完流程了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