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寧公主也沒懷疑,把碎片收起來:“是吧?我也覺得好看。對了,后園有個暖閣,里面有新貢的糕點,我?guī)闳L嘗?”
我正想答應(yīng),突然聽得不遠處傳來腳步聲,還有沈硯辭的聲音:“公主,見過殿下?!?/p>
是沈硯辭和蕭策!我趕緊站起身,往安寧公主身后縮了縮。
蕭策的聲音帶著幾分不耐煩:“你跟著我干什么?”
“臣想問殿下,那骨笛……”沈硯辭的話沒說完,就被蕭策打斷:“什么骨笛?我不知道!”
“殿下既然去過南疆,想必見過沈?qū)④姰斈甑臓I地吧?”沈硯辭的聲音很沉,“臣聽說,營地附近有個山洞,里面全是機關(guān),殿下可有進去過?”
蕭策的聲音陡然拔高:“沈硯辭,你什么意思?你懷疑我父親?”
“臣不敢?!鄙虺庌o道,“只是想查清父親的下落?!?/p>
“查?怎么查?”蕭策冷笑,“當年的事早就過去了,陛下都下旨定論是遇襲失蹤,你還揪著不放,是想質(zhì)疑陛下嗎?”
“臣只是想知道真相?!?/p>
“真相就是你父親戰(zhàn)死了!”蕭策怒道,“你再敢胡言亂語,休怪我不客氣!”
腳步聲越來越近,我能感覺到沈硯辭和蕭策就站在亭子外。安寧公主拉著我的手,小聲道:“糟了,他們又要吵起來了?!?/p>
我心里亂成一團麻。蕭策的反應(yīng)太激動了,反而更像是在掩飾什么。還有那骨笛,沈硯辭也知道骨笛?他是不是也在查這件事?
就在這時,謝云書的聲音傳來:“殿下,阿硯,國公爺請各位去正廳入席了。”
亭外的爭執(zhí)停了。過了一會兒,蕭策冷哼一聲,腳步聲遠去了。沈硯辭沒走,我聽見他對謝云書說:“那骨笛碎片,你見過嗎?”
謝云書沉默了片刻,道:“見過。在暗格里?!?/p>
“上面的冰紋,是沈家的標記?!鄙虺庌o的聲音很輕,“我懷疑,父親當年不是遇襲,是被人設(shè)計困在了機關(guān)里?!?/p>
“我知道。”謝云書道,“那卷輿圖上,標注了機關(guān)的入口?!?/p>
“你打算怎么辦?”
“等壽宴結(jié)束,我們?nèi)ツ辖!敝x云書的聲音帶著幾分決絕,“無論如何,都要找到沈?qū)④姟!?/p>
我躲在安寧公主身后,指甲深深掐進掌心。原來他們早就串通好了?謝云書藏著輿圖,沈硯辭追查骨笛,他們都在查沈?qū)④姷氖й櫚?,卻都瞞著我。
正廳傳來敲鐘的聲音,是入席的信號。安寧公主拉著我站起來:“走吧,該去吃飯了?!?/p>
我跟著她往外走,經(jīng)過沈硯辭和謝云書身邊時,故意放慢了腳步。沈硯辭看了我一眼,眼底有復(fù)雜的情緒,謝云書則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,像是在安慰,又像是在提醒。
走到正廳門口,我回頭望了一眼。沈硯辭站在菊花叢旁,玄色的袍角被風(fēng)吹起,謝云書站在他身邊,藏青色的朝服在陽光下泛著微光。兩人都沒說話,卻像是有千言萬語。
我攥緊了袖中的骨笛碎片,心里只有一個念頭:南疆,我也要去。他們想瞞著我,可這件事,從我摸到那枚冰紋玉佩開始,就已經(jīng)和我脫不了干系了。
壽宴的樂聲響起,觥籌交錯間,沒人注意到角落里的小婢,眼底藏著和這熱鬧場面格格不入的決心。而那半塊骨笛碎片,在袖中硌著掌心,像一塊燒紅的烙鐵,燙得人心里發(fā)慌,卻又舍不得松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