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6章 書頁間的玫瑰（第2頁）

「你看這個(gè)?！沽职讖谋嘲锬贸瞿潜尽吨参飯D鑒》——是他從圖書館借來的那本，不是女生懷里的。他翻開「玫瑰」那頁，空白處除了那朵沒開的花苞和「等」字，還有一行更淺的字跡，是用鋼筆寫的，筆畫沉穩(wěn)：「小棠記的很認(rèn)真，花會開的?！?/p>

是張爺爺?shù)淖帧?/p>

女生愣住了，懷里的《植物圖鑒》突然變得透明，書頁嘩嘩作響，露出里面夾著的一張照片——一個(gè)白發(fā)老人牽著個(gè)扎羊角辮的小女孩，站在溫室里，兩人中間是株剛冒芽的玫瑰。

「張爺爺……」女生的眼淚掉下來，砸在照片上，暈開一小片水漬。

記地的書頁安靜下來，像失去力氣的蝴蝶，紛紛落回地上，重新拼成書的模樣。書架自動歸位，散落的書飛回架子，書脊上的文字不再扭曲，恢復(fù)了正常的印刷l。

桌上的枯萎玫瑰開始變化，干硬的花瓣舒展，漸漸變得飽記、潔白，在應(yīng)急燈的綠光里泛著柔和的光澤。紅線松開，半塊橡皮掉在桌上，滾到女生腳邊。

「他沒怪你?！沽职装炎砸训摹吨参飯D鑒》遞過去，「他記得你記的每一筆?！?/p>

女生接過書，指尖撫過張爺爺?shù)淖舟E，身l慢慢變得透明，像舊操場那個(gè)男生一樣，化作點(diǎn)點(diǎn)微光?！钢x謝……」她最后的聲音帶著釋然的笑，「玫瑰開了……」

微光融入白玫瑰，花瓣輕輕顫動，像是在點(diǎn)頭。

林白將白玫瑰插進(jìn)花瓶，放在閱覽室最顯眼的位置。讓完這一切，應(yīng)急燈的綠光變成了溫暖的白，圖書館的門「咔噠」一聲彈開，清晨的人造光從門縫里擠進(jìn)來，照亮了干凈的走廊。

手機(jī)在口袋里震動，新的通知顯示：

「第三關(guān)完成。獎(jiǎng)勵(lì)：該區(qū)域規(guī)則侵蝕度-29。第四關(guān)，十日后開啟。」

侵蝕度降得越來越多了。林白走出圖書館，清晨的風(fēng)帶著草木的清香，操場上已經(jīng)有晨練的老人在散步，有人指著舊操場的方向說：「看，那邊在鋪草坪了?！?/p>

他摸了摸背包里的《植物圖鑒》，書頁上的「等」字旁邊，不知何時(shí)多了片小小的玫瑰花瓣，是真的，帶著露水的濕意。

路過溫室時(shí)，林白特意進(jìn)去看了看。張爺爺?shù)拿倒彘_得正盛，其中一朵白玫瑰格外顯眼，花瓣上沾著點(diǎn)鉛筆灰，像誰不小心蹭上去的。

管理員阿姨在澆水，笑著說：「這花邪門得很，昨天還沒開呢，今早就全開了，跟有人催著似的。」

林白笑了笑，沒說話。

回到家時(shí)，王奶奶正在樓道里侍弄她的多肉，看見他回來，遞過來一個(gè)剛煮的雞蛋：「小白，看你這幾天精神好，是不是考試考得不錯(cuò)？」

「嗯，還行?！沽职捉舆^雞蛋，溫?zé)岬挠|感從手心傳到心里。

「那就好，」王奶奶絮絮叨叨地說，「我孫子也在光域上高中，說那邊的學(xué)校有真草操場，能踢足球呢，等咱們這舊操場修好了，你也去跑跑。」

「好啊。」林白咬了口雞蛋，蛋黃的綿密混著淡淡的香。

他走到書桌前，翻開筆記本，在第三關(guān)的記錄下面寫道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