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里!”姜桂題在地圖上點了點,順著他的手看過去,王家樂看見“建平”字樣?!按颂幷迷谄渲虚g,因此我們就要在那里下功夫?!?/p>
“大人打算分兵進擊,兩路合圍?”
“不然,先取寧城?!?/p>
“寧城?”王家樂愣了一下,“這樣會不會打草驚蛇?”
“寧城為去建平必經(jīng)之路,雖然可以繞道,但其余地形崎嶇,交通不便,延誤時日只怕更加不妥?!苯痤}xiong有成竹,“自古都言兵貴神速,倘若我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下寧城,藍天蔚縱然發(fā)覺,也回天無力。你想,綿延數(shù)百里,縱然發(fā)覺不對勁,也來不及做出適當調(diào)整了?!?/p>
“大人高見,我倒真想看看藍天蔚亂成一團的窘相!”
藍天蔚真有那么蠢嗎?是!也不是!藍天蔚處處分兵的情報是準確的,排成了一字長蛇陣的情報也是準確的,但不正確的是兵力總數(shù)。北路軍進軍時,總共有近25000人馬,即使是分兵,每處的兵力也遠較姜桂題想像的來的雄厚,示弱于敵的目的在于迷惑。
李春福所部確實在向平泉進軍,但那不是真打,是佯攻,目的在于威嚇承德守軍不要輕易出動,是牽制和吸引。
這其實都是藍天蔚布的局,沒錯,王家樂確實詢問了老百姓,但那些老百姓所知道的情況其實是藍天蔚有意散布出去的,而且說的模模糊糊,有那么點意思又不太真切;拉王家樂參軍也是確有其事,但其實負責招兵的一看就知道他們是行伍出身,眼睛又賊頭賊腦地到處亂看,問他話時也是滴水不漏,王家樂自以為很聰明,很圓滿,其實都是馬腳。試想,一個普通的農(nóng)民,看見了大兵,躲都來不及,還會大大方方地迎上去?就是答話也肯定是慌慌張張、斷斷續(xù)續(xù),象他這種能說成如此流利的,肯定有來頭。在接到報告后,藍天蔚和夏海強已秘密布置眼線盯著他們,他們的一舉一動,都在革命軍的眼里,直到他們最后騎馬離去。
“果然不出所料,是北洋軍派來的奸細。”夏海強得意地說,“咱們這出戲唱得算逼真了吧?”
“姜桂題不是笨蛋,活了這么一大把年紀,又歷經(jīng)甲午之役,經(jīng)驗豐富,不破綻給他看看,他是不會上鉤的。”
“你說他能完全相信嗎?這家伙畢竟是員老將?!毕氲浇痤}20年前就是掌兵軍官,夏海強不敢托大。
“這就是我這樣提供情報的意義了,敵人全部獲得假情報,一不可能,二無必要,全部讓他們得到真情報,我們就處于劣勢。一定要真中帶假,假中有真,似真七分假,是假又有三分真?!彼{天蔚笑著說,“我們的偵察人員也該回來了吧?”
“快了,你說他上鉤,他會選擇哪里突破?”
“要是你是姜桂題,你會選擇哪里下手?”藍天蔚沒有正面回答夏海強的問話。
“我……”夏海強仔細看了看地圖,又好好想了想,“我會選擇打?qū)幊?,雖然此地可以繞過,但其余路都不好走,還是從大道上來比較省力和省事!”
“不錯,我也這么想,而且我敢斷定,姜桂題也是這么想?!?/p>
“那我們怎么辦?守城肯定是下策?!?/p>
“埋伏!”藍天蔚說出了兩個字。
“埋伏?”夏海強一愣,“埋伏在哪?怎樣才能不被他發(fā)覺?”
“在寧城以北25里處有兩座山,左曰草成山,右曰申曲山,山上叢林密布,郁郁蔥蔥,中間夾著官道,是寧城北邊門戶,兩邊狹口處最寬只有不到100步,我看可以在那里設伏。”藍天蔚建議和夏海強一起去勘察地形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