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氣陷入短暫的沉默。
冷祁看了她幾秒,冷笑一聲。
覺得這姑娘挺有意思的。
似乎不太愿意繼續(xù)這個話題,他輕聲道:“我知道你們年輕人總是思維更活絡(luò),想法也更多些?;蛟S是想證明些什么。但我還是建議你,把注意力放回真正的科研上,而不是這些容易讓人走偏的瑣事?!?/p>
他說罷,站起身,恢復(fù)那副從容不迫的姿態(tài),“你可以休息幾天,調(diào)整一下。我們下周再談。”
他轉(zhuǎn)身離開會議室,門輕輕掩上,仿佛也隔絕了某種可能的理解與對話。
林棲坐在原地,手指慢慢收緊。
會議室的光線比實驗室略微昏黃,光暈如同覆著一層薄霧的灰布,悄無聲息地落在她的肩上,沒有留下任何溫度。
她感覺背脊微微僵硬,仿佛連空氣都變得粘滯起來,沉重得令人無法呼吸。
林棲慢慢抬頭,望著那扇合上的門,神色平靜到幾乎冷漠。
她沒有急著回實驗桌,而是將u盤緊緊握在掌心,像是握住了某種微弱但真實的力量。
她的手心有些shi冷,u盤的邊角硌得掌心微微發(fā)疼,卻讓她感到一種久違的清醒感。
林棲覺得自己已經(jīng)很久沒有哭過了。
她已經(jīng)好久感受不到哭的情緒,也感受不到憤怒了。
她只是將那句“不是所有事情都有明確的是非判斷”一字一句地在心中默念了一遍,然后,輕輕地笑了。
這笑意不帶任何喜悅,更像是一種對長時間壓抑后的冷靜覺醒。
她站起身,回到自己的工位,將那只u盤收進兜里,然后,從抽屜中拿出一張打印好的紙。
那是一份實驗日志備份的目錄索引,密密麻麻,全是她這三年來的研究痕跡。她將那張紙壓在手賬最前頁。
紙張的邊緣略微卷翹,被翻閱過無數(shù)次,卻保存得一絲不茍。
她很清楚,真相并不等于正義,但證據(jù),是所有反擊的。
從三年前起,她開始整理每一段數(shù)據(jù),備份每一條交接記錄,將過去三年所有“異常變動”一一標注。她在暗中建立了一個數(shù)據(jù)節(jié)點地圖,將項目核心算法的變更記錄標注得清清楚楚。
她不急,不吵,不爭,只是安靜地繼續(xù)做著實驗室里所有她該做的工作。
她已經(jīng)學會如何在人群里藏好鋒芒,如何在每日例會中沉默而專注,如何用一雙被疲憊打磨出的眼睛,悄無聲息地記錄著每一項背離學術(shù)底線的操作。
而這些“沒人關(guān)心”的工作,卻逐漸組成了一個全新的“研究鏈路圖”——一條她要扳倒這個課題組所需要做的一切。
但最近導(dǎo)師的態(tài)度突然發(fā)生了變化,她知道自己應(yīng)該是快要暴露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