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們都知道醉駕是不好的,但你丈夫還是在你孕期的時候出去喝酒?!?/p>
“甚至醉駕,現(xiàn)在發(fā)生了事故,你還要這樣替他求情,你不覺得你自己更可憐嗎?”
李女士不依不饒:“可你們要是諒解,我老公就不用坐那么久的牢了?!?/p>
陳律師聽不下去,上前道:“有沒有諒解書,你丈夫的刑責都不會變,你們搞錯地方了。”
“而且你們再鬧下去,還可能會吃更多的官司?!?/p>
李女士突然抓住我的手,撲通一聲在我面前跪下:“真的不能私了嗎?多少錢我們都愿意給?!?/p>
“反正……反正那個人他也沒死,這么年輕,恢復肯定也很快的?!?/p>
我這才明白,他們不是不懂。
而是一開始就不想讓肇事者進監(jiān)獄。
我用力撥開她的手,“本來覺得你很可憐,現(xiàn)在看來就是咎由自取?!?/p>
“你們從來開始就沒關(guān)心過傷者的傷勢,全在說自己多慘,太惡心了?!?/p>
“我朋友是因為你老公躺在里面,要替你老公求情,至少關(guān)心一下傷者。”
我最后看了她一眼,叮囑陳律師:“陳律師,堅決不私了,不撤訴?!?/p>
眼看又有人從椅子上起身,我猛地瞪向他:“五分鐘后如果你們還不走,我馬上報警?!?/p>
我轉(zhuǎn)身進入病房,陸牧州已經(jīng)被吵醒。
我還沒說話,他先笑起來:“沒想到你這么強勢?!?/p>
他打趣我,我卻老實攤開掌心:“我手心都冒汗了,要不是陳律師,我已經(jīng)被扒了一層皮了?!?/p>
陸牧州懨懨躺在并放上,腦袋被紗布纏了個好大的圈。
頭發(fā)也被剃光,看起來像個鹵蛋。
我怕他太傷心,還指著自己的額頭:“我這也算是好朋友有難同當了?!?/p>
他笑了笑:“你知道當時我腦子里唯一的想法是什么嗎?”
“什么。”
“是幸好沒發(fā)生在我送你回家的時候,幸好你不在我的后座?!?/p>
陸牧州是真的以為自己會死掉。
他應該也沒想到,從鬼門關(guān)闖了一圈,醒來第一眼看到的,還是我。
“你說的這是什么話?”
“要是你沒有等我下班,說不定也不會……”
或許他就能早點接到家里的電話,就不用那么晚出門。
遇上那樣的事。
“這事和你沒關(guān)系,不管我?guī)c下班,電話都是要打的。”
我想起護士說的話,又看到陸牧州無奈的神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