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褚昭連一個風(fēng)頭正盛的褚凜都不放在眼中……
他急于借刀殺人的原因又是什么?
總不能是褚昭也得到了師父的讖言,寧可信其有,才早早將褚洄逼至死門。
一盆冰水兜頭淋下,褚沅仍嫌不足,在她手上掐出很深的紅痕。
“呵,五哥要見你,自求多福吧?!?/p>
她漠不關(guān)心地回到屏風(fēng)后,傳喚來宮女,宮女把人又轉(zhuǎn)交給侍衛(wèi),言攸揉揉眼睛才看清,是驚蕭和聞弦。
“秦姑娘,多日未見?!?/p>
言攸淡淡頷首,被他們的視線盯得更難捱。
幾人一同離開,褚沅看著銅鏡里自己丑惡的嘴臉,案上還擺著楚繁送來的謝禮。
這一點(diǎn)一滴牽連在一起,再也理不清,也不可萬全。
……
陽光照在人身上,衣上的水跡都曬得滾燙,和開水一樣,要燙傷皮膚。
如果可以,言攸也想永遠(yuǎn)不見褚昭,不見就不懼。
車輪滾過,壓出明顯的聲音,她縮在一角,被難以形容的陰濕包裹。
褚昭眼皮不抬地問:“小九欺負(fù)你了?”
言攸哆嗦著嘴唇,輕抿了一下,緩聲說:“是微職……擅作主張,不知殿下與公主有所計(jì)劃,誤了殿下的安排,公主一時氣悶,也是微職應(yīng)受的。”
“出了內(nèi)宮,就不要打官腔了?!瘪艺训?。
言攸吸了吸氣,擦去臉上的水跡,發(fā)絲凌亂的貼在輪廓上,褚昭看不過眼,傾身撥正。
“小九都已經(jīng)罰了你了,孤就放過你?!彼有?,“可你要從實(shí)招來,為什么會去冷宮救十弟?!?/p>
她低聲開口:“因?yàn)檠嗍??!?/p>
“區(qū)區(qū)燕氏?!?/p>
“殿下不是為中立一派煩擾么?燕氏為首,不曾動搖,萬一他們……向裕王殿下和七殿下倒戈了呢?”
安車停于東宮正門前。
褚昭久久不回,言攸只得壓下緊張,默默隨行在后面,朱門一閉,渺小的人就如同被其吞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