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屋內(nèi)傳來一聲壓抑的悶哼,姜檸一個激靈從地上爬起來。
“燕山雪!你怎么了?”
屋內(nèi)沉默片刻,響起對方的聲音:“我沒事……”
“怎么可能沒事!你的聲音都發(fā)抖了,到底怎么了?”姜檸焦急地詢問,“……你發(fā)病了對不對?”
姜檸說出這句話的時候,心都要碎了,她咬著牙沒等對方的回答,踹開被反鎖的門沖了進(jìn)去。
屋內(nèi)燕山雪用床單把自己的手捆在了床頭,整個人縮在床邊地板上,神經(jīng)質(zhì)的發(fā)抖,一雙眼睛燒到通紅。
姜檸呼吸都忘記了,放慢腳步走過去:“燕山雪,你還認(rèn)得我嗎?”
燕山雪急促的喘息著,額角青筋直冒:“別過來……我會傷害你的……”
他的聲音哽咽,目光掙扎而不舍。
姜檸嘴角一撇,鼻子也酸了:“你不想抱我嗎?你答應(yīng)我了的,你說你會沒事的?!?/p>
“對不起……”燕山雪說話都開始費勁了,努力把自己縮在角落里,明明是那么高大的一個人,縮起來成了那么小一團(tuán),像是要把自己嵌進(jìn)墻壁里。
“檸檸……把我捆起來…好嗎?”燕山雪求助的目光看向她。
這是認(rèn)識這么久以來姜檸第一次聽到他喊自己的名字,那么輕柔,明明聲音都顫抖,卻努力把她的名字喊得清晰。
“好?!苯獧幏懦鎏贄l把他捆住放到床上,柔軟的白色被子壓在他的身下,沒人幫忙扎的長發(fā)凌亂地散在枕頭上。
【他們會在病發(fā)后兩個小時之內(nèi)死亡,無一例外。】
姜檸耳邊回響起祝靈歡的話。
冷靜,冷靜。
還有兩個小時,姜檸在心里告訴自己。
她垂下眼睛,隔著藤條搭著燕山雪的手腕:“別怕,我陪你?!?/p>
燕山雪努力搖著頭,眼角浸出眼淚來:“不可以,不要……”
“那你要留我一個人嗎?”姜檸聲音沙啞地看著他。
燕山雪喉結(jié)滾動,嘴唇顫抖了半天也沒能說出什么話,理智上他想讓姜檸好好活著,或許某天末日就結(jié)束了呢?
或許到那個時候姜檸還能過上安穩(wěn)幸福的生活呢?
雖然沒有他了,但他希望姜檸活下去。
但情感上他絕對相信彼此的感情,設(shè)身處地的想一想,若是姜檸感染了,他絕對無法獨活。
兩個默默對視了一會兒,燕山雪道:“還有孩子……你如果沒了,他們肯定,也活不下去了……”
姜檸用一種哀傷的目光看著他,一邊是責(zé)任,一邊是愛人,往前一步是深淵,她想跳下去,但身上還綁著一根繩。
燕山雪渾身滾燙,姜檸擦擦眼淚,摸出幾個晶體:“我們試一試好嗎?如果,如果真的沒辦法,我跟你一起,把孩子和物資交給柳和風(fēng)祝靈歡?!?/p>
她把紅色的四級晶體塞進(jìn)燕山雪嘴里,燕山雪始終用溫柔而沉靜的目光看著她,包容而不舍,仰頭把晶體咽了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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