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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5章 霓虹下的肝胃悲歌（第1頁）

霓虹下的肝胃悲歌——岐仁堂里的青春耗散錄

楔子：凌晨三點的嘔吐物

申城的凌晨三點，cbd寫字樓的玻璃幕墻像一塊巨大的黑色鏡子，映著虞曉葛踉蹌的身影。他剛從一場通宵的提案會出來，胃里翻江倒海，沖進巷口的垃圾桶旁就彎下了腰。酸腐的嘔吐物混著昨夜的酒精，在霓虹燈下泛著刺目的光。

“曉葛，你沒事吧？”同事小王扶住他劇烈顫抖的肩膀，“這月都第幾次了？上次在客戶面前吐，這次又……”

虞曉葛擺擺手，用紙巾擦著嘴角，臉色比身后的瓷磚墻還要蒼白。二十九歲的他，是廣告圈小有名氣的策劃總監(jiān)，靠著熬夜、應酬和年輕的資本，一路拼到現(xiàn)在?？勺罱肽?，右脅肋總是隱隱脹痛，吃完飯就覺得胃里像有團火在燒，明明餓卻吃不下，吃了就吐，連最愛的生煎包聞著都犯惡心。

“沒事，老毛病了，”他強撐著笑了笑，掏出手機看了眼日歷，“下周一約了岐仁堂的岐大夫，都說他看得好，這次一定得好好調調?！?/p>

他不知道，這場被當作“胃病”的折磨，早已是身體發(fā)出的最后警報。而此刻，岐仁堂藥柜里的熟地黃、石斛正靜靜地等待著，它們將見證一個年輕人如何在欲望與放縱中，耗盡了生命的根基。

第一章：酒肉穿腸的腎水枯

周一上午，岐仁堂的銅鈴在陽光下響起。虞曉葛在父親虞先生的攙扶下走進來，身上還帶著昨夜殘留的煙酒味。岐大夫抬眼一看，只見這年輕人面色萎黃如泥土，兩顴卻浮著不正常的潮紅，像抹了層薄胭脂，嘴唇干裂起皮。

“哪里不舒服？慢慢說?！贬蠓蜻f過一杯溫水。

“岐大夫，”虞先生搶先開口，語氣帶著焦慮，“他從去年開始脅痛，后來就總說胃里嘈雜，現(xiàn)在吃什么都吐，看了好幾個醫(yī)生，吃了不少四君子湯、理中湯，就是不見好，反而越來越重了?！?/p>

曉葛捂著胸口，聲音沙?。骸拔颐刻煜挛绲酵砩暇陀X得胃里火燒火燎，想吃又不敢吃，吃下去沒一會兒就吐出來，連水都難咽。右邊肋骨這里一直脹疼，尤其是喝酒后更厲害。晚上睡覺也不踏實，老做夢?！?/p>

岐大夫點點頭，先看了看他的舌頭：舌質紅絳，舌苔少而干，舌邊有明顯的裂紋。接著伸出三指，搭在他的寸口脈上。左寸關尺，右寸關尺，他反復體察，眉頭漸漸鎖起。

“虞先生，曉葛這病，可不只是脾胃的問題啊?！贬蠓蚴栈厥郑聪蚋缸觽z，“你們看他面色如土，卻兩顴泛紅，這是陰虛火旺的表象；脈來細數(shù)，像細線一樣急促，這是肝腎陰精大虧的脈象。他的嘔吐，不是脾胃虛寒，而是‘無陰則吐’啊?！?/p>

“無陰則吐？”虞先生有些不解，“之前醫(yī)生都說他是脾胃虛弱，怎么會是陰虛？”

岐大夫從書架上取下《黃帝內經》，翻到“至真要大論”：“《內經》說‘諸嘔吐酸，暴注下迫，皆屬于熱’。曉葛長期熬夜傷陰，又嗜酒無度，酒為濕熱之品，最傷肝腎陰液。腎為先天之本，藏真陰真陽，腎陰一虧，就像釜底抽薪，相火（腎中的陽氣）失去制約，就會像失控的火焰一樣上炎，灼傷胃腑，導致胃失和降，所以食入即吐?！?/p>

他轉向曉葛，語氣帶著惋惜：“年輕人，你這是‘少年多欲，醉飽無憚’啊?，F(xiàn)代都市人常說的‘熬夜加班’‘應酬喝酒’，在中醫(yī)看來，都是在消耗肝腎之陰。肝主疏泄，又藏血，腎陰不足則肝木失養(yǎng)，肝氣就會郁結不舒，所以你脅肋脹痛；肝氣橫逆犯胃，加上胃陰被灼，就會出現(xiàn)嘈雜、嘔吐。這病，病位在肝胃，根子卻在腎啊?！?/p>

曉葛聽得愣住了，手里的溫水杯微微發(fā)抖：“岐大夫，那我之前吃的四君子湯……”

“四君子湯是健脾益氣的好方，”岐大夫解釋道，“但只適用于脾胃氣虛的病癥。你現(xiàn)在是陰虛火旺，就像鍋里的水快燒干了，卻還在往里面加干柴，越補陰越虧，火越旺，所以吃了沒用，反而可能加重。”

第二章：地黃潤枯的一線機

岐大夫提筆開方，一邊寫一邊講解：“治病要求本，當務之急是滋補腎陰，兼清胃熱，降逆止嘔。用六味地黃湯打底——熟地滋補腎陰，山茱萸補肝腎、斂精氣，山藥健脾補腎，這是‘三補’；茯苓滲濕，澤瀉瀉腎火，丹皮清肝火，這是‘三瀉’，補中有瀉，補而不滯?！?/p>

“再加石斛，”他頓了頓，指著藥柜里那叢干枯的莖稈，“《本草綱目》說石斛‘強陰益精，厚腸胃，補內絕不足’，最能養(yǎng)胃陰、清胃熱，就像給干涸的胃腑澆上甘露；加沉香，取其溫而不燥，能降逆氣，引火歸元，讓上炎的相火回到腎中，就像給失控的火焰蓋上鍋蓋。”

“這方子名叫‘地黃湯加石斛沉香’，”岐大夫把處方遞給虞先生，“先服五劑，每日一劑，文火慢煎，取汁300毫升，少量多次溫服。切記，服藥期間嚴禁飲酒，忌食辛辣、油膩、生冷之物，晚上11點前必須入睡，不可再熬夜。”

虞曉葛看著處方上的“熟地、石斛”，又看看岐大夫嚴肅的表情，第一次感到了問題的嚴重性。他想起過去幾年，為了趕方案通宵達旦，為了拉客戶千杯不醉，為了排解壓力夜夜笙歌，那些被他視為“年輕資本”的放縱，原來都是在透支生命的根基。

“岐大夫，我一定照做。”他低聲承諾，眼神里有了悔意。

五劑藥服完，曉葛的嘔吐果然減輕了，能吃下少量的粥和面條，胃里的灼熱感也緩解了不少。又繼續(xù)調理了一個月，面色漸漸恢復了些血色，脅痛也減輕了。虞先生喜出望外，特意提了兩斤上好的石斛來感謝岐大夫。

“岐大夫，您真是妙手回春?。　庇菹壬鷿M臉笑容，“曉葛現(xiàn)在能吃能睡，就是還有點沒力氣，您看是不是再補補？”

岐大夫診了診脈，搖搖頭：“陰精虧損非一日之寒，恢復也非一日之功?，F(xiàn)在脈雖仍細，但已不如前急促，說明腎陰在慢慢恢復。切記不可急于大補，以免滋膩礙胃。繼續(xù)用前方加減，再服一個月，同時一定要注意保養(yǎng)，否則容易復發(fā)。”

曉葛在一旁連連點頭，心里暗暗發(fā)誓要痛改前非。然而，都市的誘惑和工作的壓力，就像一張無形的網，很快又將他籠罩。

第三章：怒傷肝木的復發(fā)劫